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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燭燈,明滅不定,穿過長長的迴廊和甬道,悄無聲息的來到皇后的守坤宮。
守坤宮的懿靜殿中點著一盞孤燈,皇后坐在燈前,看不清她的臉,只見影子落地,孤清綿長。尚青雲握住周淵的手,似乎大大鬆了一口氣。她的手冰冷潮溼,微微顫抖。忽然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來,一個年輕英俊,正是皇太子,另一個已界耄耋,是皇太子的老師陸謙,時任太學院掌院與司禮大夫。周淵連忙行禮,又問:“殿下,如今情勢怎樣?”
皇太子高思諺道:“慶國公聚集了幾府親兵,正蠢蠢欲動。本宮已吩咐侍衛將宮門緊閉。叛軍攻入,不是強攻,便有內應。叛軍人不多,且人心必不齊整,要他們強攻宮門,說不定譁變,慶國公絕不會這樣愚蠢。因此,只有內應開宮門方才穩妥。本宮已派人在各宮門把守,監視內應。待他將叛軍引進,便在內城牆上居高痛擊,一舉殲滅!陸老師已擬好了登位詔書,明日一早便登基,大位已定,那些跳樑小醜,還有何懼!”
尚青雲問道:“捉了內應,迎敵城外不好麼?何必引進外城?”
周淵道:“拒敵城外固然可行,但卻無法全殲。”
皇太子道:“為防走漏訊息,禁衛於此毫不知情。”
“若不知情,如何禦敵?”尚青雲無不擔心的問道。
“母后,禁衛軍中難保不會有驍王黨,不可不防。”
尚青雲用左手手背敲著右手掌心:“京師守衛軍調不動,禁軍中又怕又內應,那皇兒靠何人禦敵?”
“母后莫怕,皇兒自由辦法。”皇太子轉向陸謙和周淵,“老師,淵姐姐,父皇在營中駕崩,多虧二位及時傳訊。勝敗只在今夜,事成之後,二位的恩情定當銘記終生。”
陸謙躬身道:“皇太子殿下敦敏誠孝,聰穎善斷,將來必成一代英主。有德之君,人所仰之;無恥之賊,天下棄之。太子殿下定能得償所願。”
周淵笑道:“原來陸大人也曾報訊,”
陸謙道:“劣孫恰在皇上親衛軍中任執戟郎,他有個御醫朋友,因此皇上當彌留之時,老夫已經獲信。唉,皇上一箭穿心,雖非正中,然終是……”
皇太子道:“老師與淵姐姐並未約定,卻同傳父皇駕崩的訊息,看來,父皇崩逝,是千真萬確了。”
正說著,一個儀仗親兵悄然走入殿中,低聲稟道:“皇后娘娘,皇太子殿下,遇喬宮中的安平公主,出宮往北門走去。”
皇太子冷笑:“內應原來是安平皇姐,下去再探。”
過了片刻,又有人稟道:“安平公主到了內城的金竹門。”
“再探。”
周淵道:“出了金水門,便是外城玄武門。”
皇太子道:“金水門與東宮最近,早料到如此,再探!”
不多一會又聽稟:“安平公主已到了玄武門,與幾個禁衛搬開了門閂。”
高思諺的手微微顫抖起來,隱約聽見他說:“來了!”
又報:“叛軍已進入北城,天太黑,看不清有多少敵人,都堵在金水門。金水門上已聚集了我們二十個兄弟。”
尚青雲努力的睜大眼睛,要在這昏黃的燈光之中看清楚兒子的臉。皇太子卻胸有成竹的微笑起來,“母后不用擔心,二十人足矣。”話音剛落,沉悶頓挫的炮聲響了起來,隱隱約約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周淵一跳,彷彿心頭被紮了一針。
炮聲歇了,又有人報:“金水門大捷,足足哄了四十來炮,打死了幾百人。玄武門口積屍如山,叛軍遭迎頭痛擊。兩個叛軍首領被禁衛軍堵截,沒有逃出玄武門,如今在外城中流竄。”
又報:“流竄叛軍遇禁衛軍,抱頭鼠竄,無心再戰。”
再報:“有四五百人投降,首領暫且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