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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又過去一個月的時間,素袂的身體逐漸好轉,毒雖存在,卻不會再突然發作,就像被什麼包裹著,壓抑了毒性。
只是這次甦醒以來,素袂的心性變了許多,再不似曾經那麼開朗。
……
兒時的回憶好似充滿了斑斕的泡泡,每次想起,都有異樣的模糊感。它美好得不真實,如一場虛假到讓人發慌的夢。
素袂從夢裡驚醒,望著那扇沒關好的窗,窗外一片漆黑,已經看不到月亮了,唯有窗臺上那盞熒熒燭火隱隱約約地,快要滅了。
在夢裡,他時而聽到慕絨溫語的呢喃,時而聽見她鈴鐺一般清脆的笑。在夢裡,他好像還記得她的模樣,但是後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還記得最後見她的那次,在一個充滿陰雲的午後。
他在院子裡沒找到她,便去了她的小屋。推開門,室內一片昏暗,她正伏在案前,臉色慘白,案上瓶瓶罐罐東倒西歪,一碗黑乎乎的液體灑了一半,而她的袖子挽著,胳膊上布滿傷口,底下一灘尚未乾涸的血跡。
素袂顫抖著摸向她的脈……
她死了。
他的心跳彷彿在那一刻乍然停止。他慌慌張張地去找千訣,去找師父,滿腦子都是她那傷痕累累,刀口縱橫的手臂……
大病初癒又受驚,素袂再次發起高燒,臥床不起。等他重新醒來時,萬香谷中已經沒有慕絨的存在了。
他問千訣,慕絨去了哪裡。
千訣當然不會告訴他。
萬香谷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像沒有見過慕絨一樣。
「她不可能不存在,師父,這種謊話您自己相信嗎?」他跪在谷主房前三天三夜,依舊求不得結果。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素袂,你執著這些都沒有意義。」
「中了天問,那麼多人都死了,為什麼我沒有朝廷的賞藥卻活了下來?明明是慕絨救了我。您與我說生死有命?可我的生是她給的,我信她,不信命。」
「她不想見你,素袂。你是我萬香谷的大弟子,你可還記得這是個什麼地方?你可還記得當年,你亦如今天這般跪著求我收你為徒時,作何鴻鵠之志?」
谷主的話如針紮在他的心裡。
當年他全家被殺,只有他一個人因為遊玩晚歸而僥倖活了下來。谷主救了他,收留他,豈是為了讓他渾渾噩噩,苟活於世?
他還沒有學成,沒有為爹孃報仇,他的肩上背著重擔,沒有任性妄為的資格。
唯有變得強大,才能達成心之所想。
等到他可以放下一切,只作為素袂而活的那天,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她了?
至少,谷主說她不想見他,而不是死了……
第22章 part7
嗚咽聲不停,像只餓肚子的幼犬,哼哼唧唧,惹得人異常煩躁。
沈若許非常嫌棄地看著身邊的女人,「還講不講了?」
零落抹去眼淚,哭得一抽一抽的,「沒想到素袂公子這麼可憐……慕絨真是個好姑娘,這也太感人了。」
沈若許實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哪裡感人了?慕成雪既能製出抵禦毒素的聞靈玉,那天問的出現一定跟她有關係,如此想來,慕絨得到什麼樣的結果都是活該罷了。」
零落瞪他一眼,「你懂什麼!我感動的是慕絨跟素袂的情誼好嗎?」
「他們倆當時才幾歲,有什麼情誼可言?」
「你!」零落一口氣沒上來,真想給他一腳,「我不跟你說這個了。」
沈若許伸手去揪她的發尾。
「哎哎哎?幹嘛?」零落怕疼,順勢仰躺下去。
沈若許歪著頭看她,好像蠱惑一般,「看在我給你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