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頁(第1/2 頁)
吵得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躺在床上靜了片刻,才轉頭往四周打量,只隱約瞧見殿內還有幾個宮女在守著,沒有瞧見預期中的身影,心中頓覺失望,面上也不禁變得憂鬱,但更多的是挫敗和無力。
她竟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
外頭太陽漸起,照在綠葉的霧珠上,更顯晶瑩,有日光穿透窗欞,撒進屋中,鋪出一地溫柔,然而裴舟此時心中卻是一片灰暗。
正當他陷入自己的沉思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了進來,心中驀地再次升騰起些許希望,抬眼望去,只見李濟仁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瞬時沉了下去。
再往後看去,一道淺藍瘦削的身影驟然闖入眼中,他的嘴角瞬間揚起,心中好似有噼裡啪啦的火花在炸響,眉眼間皆是喜意,就連疼得他有些難以忍耐的傷口好似都沒那般疼了。
李濟仁趕忙給裴舟檢查了一番,心中立即鬆了口氣,這幾日提心弔膽的生活算是過去了。
岑錦年站在一旁問道:「李太醫,皇上如何了?」
李濟仁朝她拱了拱手,道:「回娘娘的話,皇上如今醒來,便沒有太大危險了,只是畢竟傷得重,還是得仔細調養。」
岑錦年忙點了點頭,皺著的眉立即舒展了一下,「那便好。」又朝李濟仁頷了頷首,「有勞。」
待李濟仁等人退下,整個屋中便只剩下了岑錦年同裴舟二人。
她坐在床沿,神色淡淡,看著一旁案幾升騰著熱氣的藥碗不發一言。
裴舟則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痴痴望著她,目光炙熱到似是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中。
見她不語,不禁慢慢挪動手,往被子外伸去,手剛觸到她有些冰涼的手指,竟猝不及防被她揮開。
許是扯動了傷口,他立即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岑錦年方才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心緒中了,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碰她便下意識揮開了。
聽見動靜,趕忙朝他看去,只見他疼得額上都沁出了冷汗,心中頓時多了幾抹緊張,趕忙問道:「你沒事吧。」要是因為她而將傷口扯開,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裴舟見她眉眼終於浮現出急色,以為她在擔心他,心中的苦悶終於有了些許緩解,輕聲道:「我沒事。」臉上多了點笑意。
許是這幾日飲水不足,他的聲音顯得十分沙啞,像是被沙子磨過一般,有些難聽,因著虛弱,聽著還有些有氣無力的。
見他似乎沒什麼大事,岑錦年便也鬆了口氣,見一旁的藥涼得差不多了,端起藥碗便要給他餵藥。
岑錦年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全程專心致志地給他餵藥,神色又恢復了平常的淡淡模樣。
裴舟同樣沒有說話,似是在享受著著此刻難得的溫和時光。
待一碗藥用下,斟酌一番,他才低低出聲:「阿年,那日,是我將你阿姐喚來的。」看向岑錦年的目光中帶了些許探尋和小心翼翼。
見他主動提起此事,岑錦年臉色頓時滯了一下,沉默片刻,才斂了斂眼睫,低聲道:「我知曉。」
「當年之事,是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岑錦年就已經別開了臉,冷聲道:「有什麼事等你好了再說,你現在剛醒過來,需要歇息。」
話罷,便不理會他的欲言又止,端起藥碗便道:「你先歇著,我不打擾了。」
隨即乾脆地轉身出去,不給他半點挽留的機會。
裴舟見她這般反應,臉色又多了幾分蒼白,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目光晦暗。
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何提起此事,她便這般不想同他多待,他明明是想,將過往那些事情攤開了同她說清。
興許說清了亦無用,可若一直避而不談,這道刺便會永遠停留在他們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