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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悽慘的一幕，那些心軟的婆婆哭出了聲，並且邊哭邊議論。

&ldo;好造孽啊，娃兒才這麼小，怎麼忍得下心丟下！&rdo;

&ldo;啷個這麼想不開啊，病再多，帳再多，只要殼殼在，慢慢來想法嘛。&rdo;

&ldo;是那個該死的牛腦殼(牛板筋父親的外號)一天抓到麻將打，德行又怪，又喜歡喝點猴兒尿，輸了錢，就發酒瘋，抓到婆娘娃兒，這下好了，婆娘喝藥死了，看你龜兒子去捶那個。&rdo;

&ldo;這個麻將硬是害死人，打起麻將來六親不認。你看，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rdo;

&ldo;麻將麻將，你越麻它越犟,越打越輸,越輸越打，這是師傅在造麻將的時候封咒了的，是專門用來害人的。&rdo;一個抽著旱菸的老漢說。

那些喜歡打麻將的男人在一邊，聽了不作聲。他們的女人就說：&ldo;你再去打麻將，老子把你的手爪爪剁了。&rdo;

男人聽了這話，心有點虛，但還是幹口硬：&ldo;你敢，老子還沒有聽說過。&rdo;然後嬉皮笑臉地說，&ldo;你喝藥死了，老子討個年輕的。&rdo;

女人聽了這話，就揪住男人的耳朵：&ldo;你敢，老孃才沒得牛腦殼媳婦這麼傻，自己喝毒藥,老孃不拉屎，要把茅廁佔到起。&rdo;

&ldo;你不死，老子到髮廊去找……&rdo;兩口子鬥起了嘴,&ldo;你敢，老孃把你胯裡那東西兒割了。&rdo;

&ldo;不跟你這些沒良心的雜種說了。&rdo;女人啐了那男人一口。

男人女人鬥完嘴，都各自去幫忙張羅後事去了。男的去幫忙借東西，女的去洗碗。一會兒，鑼鼓響起來了，是牛板筋的外婆家聞訊後趕來了。

母親的慘死，給小小年紀的牛板筋心靈留下了巨大的創傷。

那次，在學校外的那條小河邊，牛板筋向我講述了他痛苦的童年，當時，我看見他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我想，他是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我知道，他的眼淚在往心裡流，就像這小河的水，默默地流。

牛板筋把母親的死因，完全歸咎在父親身上，認為是父親的毒打逼死了母親。

從此，他特別仇恨男人，特別是喜歡欺負女人的男人。加上他小時候常被父親毒打的緣故，牛板筋的心靈完全被扭曲了，他變得殘酷、冷漠、兇強、好鬥，打起架來，喜歡玩命。

流血往往讓他更加興奮，特別是看見自己身上流了血，他不但不感覺痛，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快感，兩眼放光，全身戰慄。

他這種怪異的表現讓人見了害怕，所以漸漸地誰也不敢惹他。

我看了一本書，知道他這種現象叫被虐狂,當事人以他人對自己施虐而獲得快感，是一種心理變態，成因與童年的類似刺激有關。

但是，他對女人，特別是弱女子出奇的好，有一種強烈的保護欲，這可能與他那受欺負而喝毒藥死去的母親有關。

最近，我聽說他和河陽鎮上&ldo;夜貓子&rdo;髮廊裡的一個洗頭妹兒好上了，這事在同學間傳得沸沸揚揚。

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59

&ldo;是真的嗎？少沖？&rdo;

少沖是牛板筋的名字，他大名叫牛少沖。

因為今天的事情比較重要，所以叫了他的大名，這樣顯得鄭重些，我覺得。

&ldo;嗯。&rdo;他把手裡的石塊甩出，石塊在小河的水面激起幾個漂亮的水花後，飛到河對岸去了。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他爽快地承認了。

牛板筋和我玩得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