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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顧明璋呢?方笙為少看顧明璋一眼覺得遺憾。
方笙不喜歡顧明瑜。
那天顧明瑜到她家時視線落在她家餐桌上,當時她家的八仙餐桌上只有一盤鹹菜,她媽媽說:“家裡窮,沒肉沒好菜就只有鹹菜葉子吃。”
“鹹菜葉子多好吃啊。”顧明瑜伸手指拈起鹹菜葉丟進嘴巴,末了,還意猶未盡咂嘴。
方笙覺得顧明瑜是在無聲地打她媽臉,批判她媽身在福中不知福。
後來方笙到了顧家,三餐大魚大肉,吃得膩得要吐懷念起家中的鹹菜葉子,隱隱明白當時顧明瑜那句話沒有任何負面含義,可對顧明瑜的惡感卻無法改變。
方笙媽牢記住顧明璋的話,那天后就沒再帶方笙外出求醫,家裡稀罕的雞蛋不再拿集市上賣錢,口糧裡省了又省,攢的那幾毛錢買了紅糖,孜孜不倦煮紅糖水雞蛋給方笙吃。
熱騰騰的紅糖水,白玉一樣光滑的剝殼雞蛋,吃完了,額頭溼漉漉的汗水,周身通暢神清氣爽。
方笙仍然畏寒,不過發燒喉嚨痛的時間大大減少了。
方笙十二歲了,小升初,成績優異。
農村女孩小學沒讀完的都不少,方笙能唸完小學算不錯了,要不要給她上中學方爸和方媽吵了起來。
在村裡小學當民辦教師的方媽主張讓女兒上中學。
“讓囡囡讀完初中考衛校,咱倆辛苦幾年,她就不用跟咱們一樣的命運呆農村受苦了。”
“哪裡來的錢?課本要錢,學費要錢,小學有你在學校裡免了學費,中學可沒有,下面兩個小子跟著也要上中學了,培養了她就沒錢供兩個小的了。”方爸反對,閨女嫁人容易,兒子若是沒出息,要娶媳婦可難了。
昏暗的油燈晦暗不明,玻璃燈罩燻得黑烏烏,方笙媽摘了下來,拿過一塊抹布,拭了又拭,那抹汙黑頑強不退,淚水滴下,溼了抹布,汙黑漸漸消失,再插回油燈時,屋裡分明瞭許多,蛾子蚊子看到光亮飛撲過來,在周圍繞飛了幾圈,抵擋不了命運的安排,終於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方笙被送進鎮上的竹器廠。
小小的大棚廠房,工人很多,擠得要命,很悶熱,有一股餿味,像沒清洗的豬圈發出來的味道,細細的篾片專跟方笙作對似,把她一雙手扎出密密麻麻的蛛網似的傷痕,深淺不一,手指微微一動,火辣辣的鑽心地疼。
下班了,方笙沒有回家,她走下了村外的榕江堤,來到沙灘上坐下。
晚霞倒映在溪水中,紅光裡一尾尾小魚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蛤蜆在淺水灘處還舒展著殼快活呼吸。
它們無憂亦無慮,真幸福。
方笙呆呆看著,一動也不動。
溪水中豔麗的霞光漸斬消散,倒映在水裡的天空灰濛濛的,後來是淡白的月光,入夜了,竹林裡風聲急了,嘶嘶聲裡間或響起一兩聲尖銳的喵嗚聲,像野貓,又像是狐狸。
據說,狐狸會叨走小孩吃掉,方笙沒感到害怕。
她盼著給狐狸叨走,甚至盼著溪水能突然上湧漫過她的頭頂將她淹沒。
死了,就能一了百了萬事皆空,沒了煩惱。
方笙媽第二天早上找到沙灘時,方笙氣息微弱,又發高燒了。
方笙媽哭啞了嗓子,把方笙扶坐到腳踏車後座上急忙帶她去看醫生。
有兩年沒坐著腳踏車後座被母親帶著外出求醫了,方笙想起顧明璋。
晚上,同齡小夥伴在屋前泥地上劃了圈,嗡嗡嗡玩著捉蜜蜂遊戲,方笙躲在低矮的瓦屋後就著暗淡的月光給顧明璋寫信。
“二表哥,城裡是什麼樣子?你們會因為沒錢不能上學嗎?爸媽把我送去竹器廠做工,我不願意,竹片剮到手指太疼了,我成績那麼好,他們為什麼不給我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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