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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陣中,有連退數步者,口鼻噴血,還未交手,已難攖其芒。
不過一瞬一眼,那傲岸身影,便在幾步開外。
少年欣悅,露齒而笑,尚是父子相認,最誠摯使然。
“爹。”
父愛如山。
姜雲凡渴望父愛也期望父愛。
留給他卻惟有父親離開時一眼,甚至還未好好看過彼此。
煙塵抖落一瞬,幾乎任性抓住父親衣角。
而在母親離世這許多年裡,他早已過了撒嬌的年紀。
魔君收回手,掌心尚有餘溫,稚子不捨,目露真情,叫他寬慰。
雲凡秉性純正,以他人魔身份,又有血手輔佐,教眾或可妥善,若要依此,則姜世離不可留,也罷,而今仇讎在前,料想此生艱險,諸般算計,皆其所賜,枯木,夜叉攝政王,惟爾,
不,可,恕!
一如姜世離怒目所視,枯木——不,魔翳,亦正看著他。
此乃博弈,勝者王敗者戮,一線之間,籌碼為生死。
你,我,縱有你我身後。
勝者將為誰?
藉此險象環伺,有來無回之際,雲凡卻有一絲困惑。
分明懼怕離別,卻莫名深信將有來期,故而微末傷感,不曾有淚。
他斂去愁緒,灑然一笑,自身世大白天下到得見生父,短短數月,真相驟不及防來瀟灑恣意去。
比起命途多舛而道不甘,僅僅——僅僅有那麼些寂寞。
他們確是血濃於水,固執一面尤為像,為某些人、某些事,矢志不渝,傾盡畢生。
那便是一瞬一眼所能傳達的全部了。
——姜兄,你若是能往自己身上少放一些擔子就好了。
——有時候,不想想這些“無意義之事”,會覺得很累啊……
人之將死,確如走馬穿花,往事歷歷在目。
當魔力施放至極限,肉身亦終將消弭。
此生渡盡,未必再有來世。
枯木也好魔翳也罷,就此做個了斷罷。
魔焰怒號穿透天穹漆黑雲層,似灼火將靈魂一併燃燒殆盡。
湮世穹兵再動彈不得,氣勁狂嘯中噼啪作響,爪牙崩落,鐵戟斷痕,道道擴大。
由內而外,由外向內,被魔君霸道元魂攥緊一張牢不可破的網內,半分不由己。
諸人心驚膽寒,瞠目極望,那穹兵曾不可一世,卻須臾碾作齏粉,蚩尤魔君,何等強悍!
震耳欲聾的爆破摧毀的尚有施術者的元神。
連同夜叉君臨人間的野心一起——
“姜承此人極重情義,雖是可以利用,卻要小心他反噬……”
昔日夜叉王彌留之言一語成讖。
算無遺策的夜叉攝政王終敗於一枚棋子上。
然則棋子曾經他親手雕琢。
魔翳嗤笑,原來這般結局不過晚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尚有一顆黑白分明的棋子亦曾妄圖反撲他。
“夏侯瑾軒啊……”
唇邊彌留一聲嘆息,似無意,實有心。
無意者終不明,有心人卻再不見。
夜叉後繼有人,魔翳瞑目而逝。
塵歸塵,土歸土。
魔無輪迴,至死方休。
☆、【壹】
夏侯瑾軒揭去把汗,把背上竹簍放下。
腳邊一株百靈草長得正好,葉寬肥厚,枝丫抽長,是摘取的時辰。
他從婁裡取出藥鏟,用鏟背把泥土敲鬆軟,才仔細連根拔起。
葉尖上蜷起的邊在拇指上細琢了道口,好在沒有出血。
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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