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殺父之仇(第1/2 頁)
陸凝凝頭一回知道,原來過度演戲,真的是很耗體力的一項工作。
暈,自然是假暈的,待等到被扶到了馬車上,她便累的身心舒暢地睡了過去。
深藏功與名的某位王爺,忍俊不禁地瞧著睡得十分香甜,眼角明明有淚,卻因為心情大好,在睡夢中嘴角都翹了起來的小娘子,不禁覺得好笑。
她面板生得白,如白玉似細瓷,淚痕點點,瞧著像個柔軟的小兔子。
這陸家姑娘原是個任人拿捏的病弱草包,他原本想娶回來當個擺設。
可現在瞧著,這丫頭卻是聰明機靈得很,笨拙的小腦袋瓜,究竟是如何開竅的呢?
外頭的陽光從窗欞子裡投射進來,打在男人臉上,卻見他面色紅潤,骨骼舒展,不見半點病弱之色,怎麼瞧都是一個寬肩窄腰、目若朗星的好兒郎。
顧成澤閉上眼睛,長而黑的睫毛上沾了一點細碎的光,他幽幽睡去。
外頭暑氣正盛,夢中卻是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中,雪下得很急,但卻無風,襯得馬蹄聲越發清晰。
小客棧老而破敗,黃土牆壁上懸著一盞油燈。
微弱的光,從那一盞油豆燈裡滲出來,照在陳舊的桌椅上,更顯得斑駁灰敗,像是醃久了的爛鹹菜。
長刀出鞘,在一望無際的蒼茫白雪裡,鮮血的顏色格外刺眼,第一抹紅灑下,猶如一把利刃,劈開了不見邊界的皚皚白雪。
顧長鴻的血迸濺在他臉上,在冰天雪地裡,竟散發出一絲溫熱來。
他橫在他身前,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一雙虎目瞪得溜圓,卻在一片雪光中,在他眼前,漸漸暗了下去。
“爹!”
顧成澤渾身打了個激靈,在噩夢中驚醒。
外頭趕車的小廝勒緊了手裡韁繩,“王爺,王妃,咱們到了。”
承安王爺額上浸出一層細汗,嘴唇出奇的白。下車的腳步越發蹣跚,幾乎站不住一般,下了馬車,就叫了攆轎,半躺在攆轎上,一路把人抬了回去。
陸凝凝還睡著,不知她怎得睡的這般熟,叫人從車上運到轎上,再放到床上,都不曾醒過。
夕陽墜在天邊,殘陽如血映出一片的紅。
承安王在外頭累了半日,一回來就瞧見元那小混蛋正躺在他的那張躺椅上,吃一串晶瑩剔透的水晶葡萄。
顧成澤不耐煩地上前踢了他一腳,“你怎麼還沒走,成日裡也不著家,你當這是你們元府呢?”
元思遠頂著那張俊臉,很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好哥哥,你就不能行行好,收留我一陣子嘛。”
這主十分講究,一身玄色雲紋長袍,頭髮梳得溜光水滑,翹起來的靴子,都是嶄新的雲錦緞面,生的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著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禍水藍顏形象。
就算什麼也不會,扔到大街上也很有靠臉吃飯的本錢。
顧成澤見慣了他這張臉如何撒嬌賣萌,完全不為所動。
“你又在外頭作什麼禍了,不敢回家?”
元思遠“嘖”了一聲,“我是那種成日惹事,叫爹孃操心的不孝子嗎?”
元家二郎出身尊貴,又不似長兄一般需要繼承爵位,素日裡放蕩肆意。偏又有個當武林盟主的姑父,沒事往江湖堆裡一滾,就沒安生過幾日。
顧成澤絲毫不掩嫌棄,在一邊落了座,自己倒了杯茶水,“這話你還真好意思說。”
“我最近可沒作禍,是我爹孃,也不知道是不是閒的吃飽了撐的,剛忙活完我大哥的婚事,就非要拉著我去相看姑娘。禍害我哥還不行,幹嘛又來禍害我,讓我清閒兩年不行嘛。”
顧成澤輕笑,“天底下當爹孃的不都是這般,催著兒孫成家立業,綿延後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