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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也就是如今到處兵災,這群婦人沒得家業兼顧閒得慌了。
老太太並不知道有人為她家裡的事兒鬧翻,她被七茜兒攙扶著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埋怨:「你咋不讓我罵她了?」
七茜兒一臉您老可真笨的表情道:「您倒是罵痛快了,從此我跟四嬸子算是有了疙瘩了。」
老太太無所謂的一擺手:「怕她?有我呢,你怕她作甚?」
七茜兒失笑:「對!我怕她作甚,我就是想啊……」她停下腳看老太太勸:「要是死耗子掉進自己家粥鍋裡,這飯您還吃不吃了?」
吃啊,為什麼不吃?糧食可是隨便浪費的!掉只耗子又咋了?興許還添個肉菜呢。
老太太當然知道七茜兒說的不是這意思,她想不明白就納悶的提醒:「妮兒啊,你說我能聽懂的話成不?你別拐彎兒,我聽不出真假。」
這話在老太太嘴裡,屬難得的軟綿了。
這就好,這就好。
七茜兒輕笑:「成!聽懂的,奶啊,往後咱自己屋子裡的事兒,咱自己知道就成了,外人知道有啥好處?她們除了笑話你,還能給你做主不成?」
老太太不吭氣了,走了好大一段兒路她才恍然大悟般說:「嘿!你說這話我娘當年也說過,我咋給忘記了呢?」
那誰知道。
戀戀不捨的過了那二進大宅,這祖孫就來到巷子尾,老太太照舊搬磚砸門用腳踹。
等進了院子這一抬眼,她們便看到一面雕琢精美的鹿鶴延年的青磚影壁牆。
這青磚影壁極考究,中間鹿鶴活靈活現,上方牡丹花芯雕了「禮儀仁智信孝」的字兒。
老太太左右看看,還跺跺腳下的青石鋪墊的方磚道:「妮,還是你眼光好,甭說,這裡面倒是實在,比那邊不差什麼,我,我上回來沒看清楚,夜裡就攀牆頭進他們屋看了一下,嘿!來晚了,那是啥也沒有了啊!」
許是認命了,也願意相信七茜兒,這老太太就真把這家當成自己的屋子四處檢視起來,一邊看,她還一邊誇讚。
可不是好麼,從前安兒打這裡路過的時候還跟她說過呢,娘,這家多好啊,咱家要這樣就好了,他家有井,您擔水都不用看四奶奶臉色了。
七茜兒眼眶一酸,恩,她又憋住了。
再不能哭,哭有什麼用呢。
辦正事吧,老太太她們現在都搶大宅院住,等到過段時日,第二批第三批……那些家眷被送過來,她們這樣的人便被一層一層驅趕著,最後住到了莊子後面的土屋兒裡。
人家那時候用的是什麼理由,對!就是僭越,區區校官家眷也敢住四品上官大宅。後來人有了見識才知道,僭越這詞兒多用於皇家,跟那些強盜卻有什麼關係?人家就是嚇唬你,你還真的畏懼了。
老太太想找個識字兒的到底有道理。
她們一群沒見識的婦人無人看護,連個家門都不會報,可不就是任由人欺負了。
老太太轉完院子,又攀著院角的水井往裡看。再丟快石頭聽到水聲沉重,這才抬頭笑著說:「水眼兒不小,夠吃八輩子的了,妮,你眼光好,這院兒實惠。」
七茜兒也笑,推門進了這院子正堂,那頭的那土屋子她算是不想回了。
巷尾這院兒是典型燕京式樣,正房三間兩邊各三間兒,進門兩扇牆兒,馬馬虎虎左右一邊是柴禾垛子的地兒,一邊是牲口棚子的地兒。
最招人稀罕的是,這院還有個三分地的後院兒,以後能種菜。
進了正堂七茜兒左右看,這就如老太太說的真真是啥也沒有了,就有個夯實的石磨滾子橫在東屋門口,也不知道想阻擋誰,到底誰也沒有擋住,這東屋的大門都被人抱走了。
心裡沒多想,七茜兒就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