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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是訓練有素,心知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倘若不是今日殿下神色過於輕鬆、奇怪,他萬不會如此喜形於色。
漠北大軍的統帥乃殿下與女皇的嫡親姑母。
如今漠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她原以為殿下……
預想中的震怒並沒有,殿下神態出奇的平靜,似乎預料之中。
關云云正暗自思量。
頭頂上便傳來那人沉鬱的解釋:「糧草早在北戎來犯前一天,便被我佈下的探子暗中掉包。京中那些老傢伙打的盤算怕是要落空。」
關云云倏然抬起頭,顯是殿下方才給出的資訊量太大,她張了張嘴,一張娃娃臉神色複雜。
半晌,方知失態,躬身埋頭補救道:「殿下高瞻遠矚。」
長帝卿素來聰明,從不做多餘的事情,既然做了,便是有目的可尋。
一如一年前,借墜馬由頭,性情大變,並藉機退居幕後。
順勢推出三朝元老賈太傅,輔佐年幼女皇把持朝政。並將賈太傅幼子納入後宮,冊封為皇夫。
崔太傅一脈本是中立一脈,為官清正廉潔,從不參與皇權之爭。
長帝卿暗自運作,將其拉入權力中心,成了女皇一大助力。
金陵城盛傳,當朝長帝卿不堪為男,好色成性,沉迷面首。
然而只有真正見過殿下雷厲風行手段的朝臣,心有餘悸,並不全信。
即使帝卿流放北地,卻依舊被京中的人時時監視。
關云云抬眸,看向遠處紅衣男子的身形,眼中盛滿信服。
堂堂一介男子,素手可攪弄風雲!此等人物是她們的主子。
她清了清喉嚨,垂首,愈發恭敬的匯報:「另有一事兒,漠北大軍接連戰敗,京中發來訊息,派鎮南王領親兵五萬增援北地,共同禦敵。」
「預料之中。」裴袁紹摩挲著眼角的淚痣,似笑非笑:「內閣那群閣老,想必欲藉此機會將鎮南王的親兵滲透漠北!呵?你且派人將此信交給姑母,我倒要看看誰才是漠北軍最大的內鬼……」
裴元紹說完,從懷裡掏出信件交給她。
關云云雙手接過,她雖不知殿下此番將如何佈局,可有人想動漠北三十萬大軍,殿下絕不可能坐以待斃。
她將信件揣入懷中,躬身問:「北環縣這邊,殿下可還有吩咐?」
裴元紹背著手,身上方才挑了糞桶,衣物上便泛著股子說不清的惡臭。
他皺了皺眉頭,撫平肩側的褶皺。
回頭,若無其事道:「你這邊,倒真有一事。」
關云云安靜的立於一側,側耳細聽。
「裴雲之今日極有可能派死士前來花石鎮,八成要置我於死地。你家夫郎倒是可以拉出來擋上一檔,畢竟永安侯府庶長子乃宮內那位太侍的親侄子。倘若動了他想護著的人,那位也不是個善茬。」
關云云挑眉:「二殿下?他……為何會突然動作?」
裴元邵唇邊帶笑,笑意卻不抵眼底:「蠢貨而已,任人擺弄為他人做推手罷了。」
他說完覷了眼不遠處的糞桶,眯著眼,似笑非笑:「明日我形容悽慘挑糞桶的事兒,便得傳入你家夫郎的耳中。依你家那位的性子,再聽說我那農女妻主,油盡燈枯,臥床不起。而我往後處境將會愈發困難後,心情定會不錯。還有什麼比這更能瀉他心頭之氣。」
關云云心領神會:「此時,若京裡那位派來死侍,屬下派人將訊息不經意透露給謝氏,以他當年與二殿下結下的仇怨,想必護定了殿下!」
裴元紹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陳念慈當年勾引鎮南王,設計了一場拙劣的落水陰謀,被裴雲之撞了個正著。二殿下裴雲之喜歡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