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1/2 頁)
很癢,很輕。
她連大口喘氣都不敢,就像指尖落了只蝴蝶,一抖就會振翅飛走。
片刻後,白蟬撐起身:「還有點熱度,你好好歇著。」話音未落她悶悶地咳嗽了一聲,臉色愈加蒼白。
福紈敏銳地偏頭看她:「你怎麼了?」
白蟬不動聲色道:「沒事,大概是昨晚淋了雨的緣故。」
福紈抿唇——騙人,上回也是大雨天,她記得清清楚楚,雨絲沾不上白蟬的身便被至剛至純的真氣烘乾。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淋了雨就生病?
白蟬掩飾什麼似的站起來:「我接點水。」她站得太急重心不穩,險些歪了一下,沒理會福紈擔憂的目光,反而加快速度往山洞外衝去。
福紈攀著旁邊石壁吃力地坐起身,肩膀處的傷口包紮得很妥帖,略微有些疼,不再是昨夜那種令人心悸的麻痺感。
白蟬很快折返,對她道:「喏,水。」
一隻芭蕉葉卷的水杯送到唇邊。
福紈下意識抬頭,望向對方冷淡的面孔。白蟬素來沒什麼表情,五官美則美矣,卻很冷,冷得叫人不敢肆意親近,如寒玉雕就的塑像,生來便該被高高供奉在佛龕上。
此刻兩人對視,明明是如霜似雪的眉目,卻叫她讀出了脈脈溫情。
福紈一恍惚,忽想起商紂王題詩媧神殿的傳說,人間的帝王妄圖褻瀆九天神女,最後惹怒神靈招致災禍。
若換做她呢?換做她跪在蒲團上仰望神女的面容,心中想的,又會是什麼?
白蟬再度將水往前遞了遞。
福紈回神,低頭接過來喝了一口。冰涼液體順著喉管流入乾渴的腸胃,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忽地,腦中閃過一幕模糊的場景。
昨晚似乎……也是如此?她依稀記得自己輾轉反側,喉頭乾渴,似夢非夢間,有人撬開她的唇齒,將清冽的泉水緩緩度入她口中。
福紈捧著芭蕉葉愣住了。
不,這還沒完。她記起來了,餵完水,那瓣柔軟的唇退開片刻,隨即在她壓抑的痛呼中,壓上了肩膀的傷口。她將她按得很緊,一口又一口,染了毒的血被吸出來吐到一旁。
福紈手一抖,錯愕道:「你——」
「怎麼了?」白蟬立即走過來,彎腰檢視,皺眉道,「還疼?」
她語氣溫柔得讓人恍惚。
福紈呆呆搖了搖頭:「……白蟬?」
「嗯。」
福紈不語。
她好像變作了那仰望神像的紂王,憋著無數的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她垂下眼:「我……我……」
白蟬見她久久不語,道:「是不是想找你的東西?我替你收好了。」她探身越過福紈,朝身側的石壁一摸,掏出了布裹著的一小包零碎。
福紈:……不是這個啦!
那布包擱在她膝蓋上,白蟬在旁等著她開啟看。福紈瞥了她一眼,心中忽然洩了氣——還想怎麼樣呢?白蟬重義,救她應該也只是順手,看她這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哪裡會曉得自己心中的驚濤駭浪?
福紈低頭拉開了布包,挨個取出檢視,東西一樣沒少——鬼畫符的神秘破布,小玉佩,哨笛,還有甘泉宮撿來的畫像。
拿到玉佩時,她指尖一顫,不小心將那玉佩咕嚕嚕滾到了床下。
白蟬眼疾手快接住,遞過來的瞬間,神色忽然起了些細微的波動。
福紈心中一動:「怎麼了?」
白蟬回神,遞還給她,道:「這白玉不錯,可惜了。」
福紈:「為什麼這麼說?」
「摔出了裂紋,還沁了血,怕是不好補救。」白蟬彈了彈膝上的長劍,劍身嗡鳴一聲。她隨口問道:「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