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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立刻委屈巴巴地抱怨起來，說明天要去找艾瑞克修復，還求楊州答應讓安德魯陪他去，以免見到某些&ldo;討厭的傢伙&rdo;，自己一個人打不過。

楊州知道他說的是d4，忍不住笑了笑。

&ldo;沒出息。&rdo;連陳堅都罵了一句。

d3立刻就要發脾氣，這時安德魯喊他，讓他到外面草坪曬太陽。d3高聲叫著&ldo;等等我&rdo;，慌忙轉過身體，愉快地跟去了。

經他這麼一鬧，客廳裡沉悶之氣消散大半，楊州臉上帶著笑，突然對上陳堅的目光，嘴角一僵，接著弧度就消失了。

陳堅點了雪茄，卻擱在手邊任它燃燒。空氣中充盈著菸草的醇香，兩人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說：&ldo;你走吧。&rdo;

&ldo;什麼?&rdo;楊州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然後很快就明白過來。他脊背突然彎曲，好像葡萄藤被抽掉了支架，霎時就軟了，但又竭盡全力支撐著。

之前他要走，陳堅讓他留下，現在他想要留下，陳堅卻讓他走。

&ldo;為什麼?&rdo;楊州問。

&ldo;沒有為什麼，你的任務早該結束了，還賴在這幹嘛?&rdo;陳堅頗冷漠地說著，眼睛盯著地毯上奇形怪狀的花紋。

&ldo;你要動手了?&rdo;楊州立刻明白，難以置信地問：&ldo;你跟貝爾納真是一夥的?&rdo;

陳堅短促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露出一個苦笑。

&ldo;我不能走，&rdo;楊州喉嚨發緊，頸側繃出動脈的形狀，像個倔強的半大孩子，&ldo;我任務還沒完成。&rdo;

&ldo;你覺得這個理由能讓我留下你?&rdo;陳堅扭頭看他，嗤笑到底沒發出來，&ldo;至少編個像樣的吧。&rdo;

楊州搭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揪著褲子，許久後，他輕聲道：&ldo;我是你弟弟。&rdo;

這件事，本來一直被雙方忽視和迴避，楊州突然提起，實在讓陳堅措手不及。他急著想要說點什麼，否認也好，咒罵也好，可一股龐大的無力感粘住了他的嘴唇，讓他吐不出字來。

他心裡湧出許多衝動，又恨又絕望地瞪著楊州。楊州也毫不迴避地望向他，幾縷髮絲垂落下來，在淺色的瞳孔跟前搖晃。他看起來淡漠而清新，像一棵野茶樹。

陳堅炙熱而沉重的呼吸漸漸平復了，他拿起燃到盡頭的雪茄，猛地一磕，一截菸灰整齊地掉落下來。楊州聽見他惡狠狠地說：&ldo;那你可別後悔。&rdo;

第四十三章 平民

七號基地的高牆外，聯合國的精英部隊逐漸集結。原先受委託駐紮在此的墨西哥軍人讓出了自己的營地，卻放棄了難得的假期，臨時紮了帳篷，在一旁觀戰。

和平太久了，一丁點火星味也能激起他們的血氣。

聯合國這次的行動由路德上校指揮，他是個身材魁梧的黑人，表面上政治中立，但看他盛氣凌人地朝基地裡喊話的陣勢，應當是不太待見天生犯罪人的。

七號基地的情勢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關頭，面對著聯合國的軍隊，總督貝爾納卻擺出了強硬的對抗姿態。

城裡通訊已經癱瘓，聯合國切斷了商品供給，七號基地靠著以往的庫存，和少量本地的工業企業，維持著居民生活和社會運轉。

二十四個小時已過，路德上校魁梧的身影出現在路旁的廣告牌上、居民們的手機裡，聲色俱厲地發出責難和威脅。

而迎接他的只有不間斷的唾棄和咒罵聲。城裡為數不多的警力已經組織起來，手持武器，擋在了城門口。

三月二十二日，七號基地的大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