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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好衣服,並沒把那張名片放回去,而是裝進了我的錢夾。我心裡惴惴不安,覺得自己有責任把它交給前臺,或許能為不幸的前住客的死亡調查帶來一絲曙光。晚餐時我一直想著這件事,但最後也沒有拿定主意。問題在於,我可能會被牽扯進去,受到警察的訊問。而且就我所知這個案子已經結了。我突然站出來,拿出一張遺忘在抽屜中的或許毫無意義名片,這麼做實在沒什麼用處。
碰巧餐廳裡坐在我右側的客人都已經走了,直接就能看見角落裡斯托爾夫婦的桌子,用不著扭頭。我可以看到他們,但他們注意不到我。我吃驚地發現他連一句話也不跟她說。兩個人形成奇怪的對比。她直挺挺坐在那兒,一本正經,表情嚴峻,像外出野營的主日學校教師一樣用叉子叉起食物送入口中。而他,臉曬得比以前更紅,就像一根腫脹的香腸,侍者端來的大部分東西他只塞了一口便撥到一邊,頻頻伸出他又短又粗、毛髮叢生的手去抓斟滿的酒杯。
我吃完晚餐,去酒吧喝我的咖啡。我來得很早,給自己找了個位子。酒吧招待員和我相互逗趣地客套了幾句,接著說到了天氣的話題,我把頭朝餐廳那邊點了一下。
&ldo;我發現我們的朋友斯托爾先生和他太太跟往常一樣,又在海上待了一整天。&rdo;我說。
酒吧招待聳了聳肩。&ldo;日復一日,從無變化,&rdo;他回答說,&ldo;大多都是一個方向,去西面出海,進入海灣那兒。有時候那裡風浪很大,但他們似乎並不在意。&rdo;
&ldo;真不知道她怎麼受得了他。&rdo;我說,&ldo;我吃飯的時候觀察過,他連一句話也不跟她說。我很好奇別的客人怎麼看他。&rdo;
&ldo;他們都躲著他,先生。你自己也見識過了。他只要一開口,就滿嘴粗話,跟旅店的工作人員也是如此。姑娘們都不敢進他的房子打掃,只等他走了才去幹活。那裡面的味道就別提了!&rdo;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往前探了探身子,私密般地說,&ldo;姑娘們說他自己釀造啤酒。他在煙道裡面點火,放一個罐子,裝上發黴的穀子,簡直就是餵豬的泔水!沒錯,他還喝得很過癮呢。不僅在屋裡喝,晚飯也喝,然後酒吧這兒再來點兒,他的肝臟得變成什麼樣啊!&rdo;
&ldo;哦,我知道了,&rdo;我說,&ldo;所以他大半夜還在陽臺上亮著燈。喝泔水一直喝到下半夜。你知不知道,旅店裡有誰經常潛水?&rdo;
酒吧招待有些吃驚。&ldo;就我所知,沒有人玩這個。出了事以後就沒人再潛水了。可憐的戈登喜歡深夜遊泳,至少我們這麼猜測。現在我想起來了,他是少數幾個跟斯托爾說過話的人。有一天晚上他們兩個在酒吧聊了很久。&rdo;
&ldo;真的嗎?&rdo;
&ldo;但聊的不是游泳,也不是釣魚。他們討論的是古董。你知道,村子那邊有個很不錯的小博物館,但現在關閉了,正在維修。戈登先生跟倫敦的大英博物館有些聯絡。&rdo;
&ldo;真沒想到,&rdo;我說,&ldo;斯托爾會對這個感興趣。&rdo;
&ldo;哦,&rdo;酒吧招待說,&ldo;你當然會覺得驚奇了。斯托爾先生並不是傻瓜。去年他跟斯托爾太太駕車週遊了所有名勝古蹟,克諾索斯、馬利亞等,還有其他不太知名的地方。今年就完全不同了,每天都坐船出去釣魚。&rdo;
&ldo;那戈登先生呢,&rdo;我追問道,&ldo;他跟他們一塊釣過魚嗎?&rdo;
&ldo;沒有,先生,就我所知他沒去過。他跟你一樣,租了輛車,在這塊地方到處轉。他告訴過我,說他正在寫一本書,有關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