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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這幾次求死不得,都是拜張闖所救。哎,這也是一段孽緣,張闖原為江府的守院侍衛,承禧年間一次與西蒙交戰,張闖應徵參軍。」
「呵呵,」張闖的帳簾被撈起,走出一兵士,蔣行君向他比劃了個手勢,小兵便把簾子捲起。帳門敞開,蔣行君往裡瞟一眼,復又道,「張副將人如其名,戰場上衝鋒陷陣,一戰成名,外兼孫將軍慧眼識珠點撥提拔,張闖就此步步高昇,至而今為孫將軍臂膀。」
「剛剛氣頭上,江姑娘口不擇言,道出當年在江府,張闖就已對江姑娘動心的舊情。江姑娘那次自刎不成,張闖怕她再輕生,便收她在帳下,做些灑掃收拾的活計。」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可之後張副將卻以救命恩人自居,視江小姐為禁|臠,圈在帳裡玩弄……當然,這是江姑娘的一己之言。」
「嫌隙就此生。魏新鑽了這個空子,江小姐自甘為其眼線,將薊北軍中要害訊息傳出。」
「哎,最毒婦人心,呼兒嶺那一役,江姑娘設計籌劃,欲置張闖於死地。孫將軍察覺不對勁,便讓張闖鎮守後方,自己身先士卒,不幸中了敵人四面埋伏。」
「哼,捉了孫將軍,北虜也不敢輕舉妄動,還不是安排進金鑾帳裡好生養著。」四下只有沈蔣二人,沈越遂毫不掩飾口中輕蔑。
「這倒是另一碼事兒了。我至今在想,張副將固有不是,可江小姐未免計較得過分。伺候一人,總比伺候全軍的好。江小姐不感恩就罷了,反倒回咬一口……」
不待蔣行君說完,沈越辯駁道:「施恩譬如春雨,潤物細無聲。若事後待人苛刻,或居功自矜,當初恩情就是再大,也難擋嫌隙叢生。你想想,換你受了張闖恩情,日後他卻對你……就按江姑娘的意思來說吧,對你施加凌辱,你能乖乖忍著?」
蔣行君思索片刻,點頭道:「師傅說得極是。」
得到贊同,沈越也不見波瀾,反倒攢起眉頭。
道理自己懂,可至於踐行……
對於沈鯉,現在回想起來,真的苛刻得過分。當眾揭了他最不願為人知的傷疤,還口口聲聲以恩人自居。
若是換了江小姐,自己恐怕遭她算計千百遍了吧。
可沈鯉呢?
但也說不通,若說他真有向子翀求情,暗中相助沈家,那鄔敬口中聲稱沈鯉曾唆使他殺了自己,又作何解釋?
太多謎題未解。
其實沈鯉離府前,那一晚探望,自己本有機會追問。
但終究沒問。
不敢問。
若真有所錯怪,自己將終生愧疚。可再愧疚,也換不回一個健康完好的他。
畢竟,一氣之下的私刑,當時下的是死手。
「師傅?」說著話,師傅眉頭突然緊蹙,蔣行君不禁叫喚。
「嗯?」沈越抹一把臉,似要把殘存臉上的幾分動搖抹去。可某些念頭一旦生起,就必然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再怎麼抹,不過是欲蓋彌彰。
畢竟,戰事完畢後,松下神來,腦裡心裡,竟全是他。
沈越惡狠狠起身,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不耐道:「去把江大小姐押到我帳裡。」
蔣行君驚嘆:「啊?!難不成……難不成師傅想開葷?……」一語未完就被沈越反手一把摁在柴堆上,蔣行君沒來得及反抗,嘴裡嗚哇亂叫,沈越隨手抄了根柴火就抽,並罵道:「睡飽了尋老子開心是不!你們打完仗高枕無憂睡得香,老子還得屁顛顛跑去外國應酬,叫你們閒得蛋疼!」
抽的雖不是惱火的正主,可終究讓這股無名火有了洩處,丟了柴棍,沈越頓覺神清氣爽,大步走向自己帳篷,並丟下話:「怕有落網之魚,斬草還得除根。把人送來,我親自問。」
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