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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壑說罷,以首叩地,擲地有聲。
成帝沒再反駁,轉而陷入沉思,良久,他才發話,卻是問道:「當日,朕已發話依法論罪,按《大齊律法》,沈越欺君,必死無疑。」
尋壑自懷中摸出一黃綾包裹,小心翼翼拿出其中物件,看向成帝:「微臣願用丹書鐵券,換得沈將軍一命,但求聖上恩允。」
第38章 縹緲孤鴻影3
翌日,沈越在一眾簇擁下回到沈府。蔣行君跟在隊伍末尾,臨進門時斜眼瞥見街角,一瘸腿人影蹣跚走向馬車,在小廝攙扶下爬上車廂。
蔣行君只覺得這人身影熟悉,思量許久,才想起三個月前,漂浮海面奄奄一息被他拎起的那人。
……「他怎麼在這裡?」
回到碧霄閣,沈越就以靜養的名義把所有人轟了出門,獨獨留下沈超和服侍沐浴的玉漱。
待小廝打好水,沈超卻吩咐玉漱下去,逕自上前替兄長寬衣。
沈越:「嗯?」
「大哥出事這段日子,我沒有哪天是睡好的,當時尤其後悔,長兄在家時沒能好生孝悌。今日否極泰來,大哥就讓我盡一回心吧。」沈越多日未曾沐浴,又恰逢入夏時節,身上衣物已然發臭,可沈超卻渾然味覺似的,一件件替兄長退下並摺疊整齊。
沈越跨入浴桶,嫌棄道:「不識時務。」
「啊?」
「一般人巴不得我這樣專橫獨斷的兄長早死了,自己才能掌控全府。你倒是特立獨行。」
原來是為這個,沈超訕訕一笑:「大哥也清楚,小時候父親常教訓我,說我太過婦人之仁,不夠進取,要我多跟著你學學。我真是笨,這些年跟著大哥,東西沒學著多少,可大哥的光,倒是沾了一身。若沒有大哥,沈府談何崛起,我又何德何能,能夠穿上三品官服。而今長者俱歿,大哥就是給沈府遮蔭的樹,我盼你長青還來不及,怎會有他想。」
感受著弟弟拿胰子細細擦拭背部,舒服之餘,沈越嘆一口氣,「可惜啊,我而今被廢為庶民,再不能為你、為沈府遮風擋雨了。」
沈超聞言一笑,語氣甚是輕鬆:「大哥這一點總是糊塗,還有什麼比親人性命更要緊?人都沒了,要哪些虛的有何用。古人言『人生四大喜事』,我倒覺得該添一個,叫『虛驚一場』。」
「哈哈,阿超教訓的是。身邊這些人,我最放心的,就數你跟大順。」
突然門外一陣抽鼻子的聲音,沈越沈超對視一眼,沈越沉聲盤問:「誰!」
卻聽外面一公鴨嗓哭哭啼啼:「爺要是真放心我,為啥不讓我進去服侍!」
沈越沈超均被逗笑,沈越佯裝訓斥:「你湊什麼熱鬧,還不趕緊回屋睡覺。」
只聽外面悉窣幾下,接著就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沈越仰面,將頭擱在浴桶邊緣。想起很久遠的時候,伯父牽著哭唧唧的沈超,要他向自己學習的場面。要換了自己,必定恨死被父親拿來比較的這人了。不料沈超卻是極憨厚的性子,非但沒有怨恨自己,反倒三十年如一日地忠誠追隨。
哎,自己是何其有幸。
不知怎麼,突然又想起那人,他受儘自己刁難,可最後還是暗中全力相助。等等,那人腿傷……思及此處,沈越驚得彈坐起來。
沈超:「怎麼了?」
「沈鯉呢?」話一出口,沈越才覺得奇怪,人家正值病中,自然是好生在府裡養著,有什麼理由往沈府跑。抬眼,卻見弟弟眼神閃躲,沈越疑惑,遂問:「怎麼了?」
沈超搖頭:「……阿鯉他這幾日找過我。」
沈越『嚯』一身轉身,帶動水花濺起:「他說什麼了?」
沈超甚是為難,但還是道出實情:「阿鯉他……他要你別再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