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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臺上擺著酒菜,太后趙姬倚著嫪毐的肩膀,聽他談論朝中之事。喝下趙姬端來的那杯酒,嫪毐略顯興奮地說道:&ldo;我這回來可給太后您帶來個好訊息。&rdo;
&ldo;哦?&rdo;趙姬淺淺一笑,又舉箸夾了一片羊肉送入他口中,問道:&ldo;是什麼好訊息?&rdo;
嫪毐見她那笑百轉千媚,風韻猶存,便被勾得心癢癢的。待要上前與趙姬溫存一番之時,低頭望見她那高隆的腹部,只好止住。他又喝了口酒,勉強壓住心頭欲/火,說道:&ldo;成蟜那小子活不長了,往後你兒子可就能安心地穩坐王位了。&rdo;
趙姬聞言面上一喜,卻又很快黯淡下去,咬唇問道:&ldo;你是想對他下手?可萬一……&rdo;
之前她還住在鹹陽宮的時候,曾被成蟜那無理的小子衝撞過幾次,結下了私怨。原本她只是想找人教訓教訓成蟜,讓他吃些苦頭就作罷的。然而礙於政兒和成蟜的親厚關係,她便遲遲沒有動手。
本來預備這事就這麼算了的,可自從搬到這壅宮之後,嫪毐日日在自己面前唸叨著那些兄弟相殘、弒君奪位的典故,她聽著聽著便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畢竟殺人不比殺雞那般容易,她心裡到底有些膈應。每回嫪毐和她提起要處理掉成蟜之事,她也總是敷衍過去。但如今瞧他的架勢,竟是非做不可了。
嫪毐見她還在猶豫,便伸手撫了撫她的肩頭,勸道:&ldo;眼下正是殺他的最佳時機,往後指不定就遇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太后可想好了。&rdo;又把幾日前朝堂上定下的攻趙之策說與趙姬聽。
&ldo;太后盡可寬心。此去山高路遠的,又是在兵戈相見的戰場,長安君之死只會被認為是意外,不會有人懷疑的。&rdo;嫪毐眼中透出一絲狠厲,說道:&ldo;是他自尋死路,如今我只是送他一程罷了。&rdo;
趙姬靠在他肩上,沒有看到嫪毐此刻的神色是如何兇狠。半晌她喃喃道:&ldo;那就去做吧。&rdo;
庭院深深,衰草寒煙。院子中央的石桌上放著一盞油燈,北風蕭索,吹得燈焰欲滅不滅。
呂不韋手執一卷竹簡坐於桌前,眼睛卻放空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名老奴走近他身後,拿著一件大氅為他輕輕披上。&ldo;大人小心著涼。&rdo;老奴笑說道,臉上的褶子更深了。
&ldo;是你啊,忠伯。&rdo;呂不韋回頭一看,朝對面的位置一指,說道:&ldo;坐下陪我說說話吧。&rdo;
&ldo;大人可是在為朝中之事發愁?&rdo;忠伯依言坐於他對面,說道:&ldo;老奴瞧著您這頭上的白髮似乎又多了幾根。&rdo;
&ldo;是啊。&rdo;呂不韋放下手中書簡,問道:&ldo;你跟著我有四十來年了吧?&rdo;
&ldo;那可不止。老奴是看著您長大的,從蹣跚學步到經商作賈,再到封侯拜相。&rdo;忠伯嘆道:&ldo;那些日子彷彿還在眼前,可一晃,老奴都老得快走不動路了。&rdo;
&ldo;我也老了。&rdo;呂不韋也長嘆道:&ldo;偏偏這朝堂上的事還少不得我為之憂心。我常常想著,若是朝中少幾個像嫪毐那般的人,那我這頭上的白髮或許就能變回青絲了。&rdo;
&ldo;這嫪毐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rdo;忠伯聞言皺眉道:&ldo;他曾為大人門客,食您俸祿,卻不擔您之憂。大人把他獻給太后,他得勢之後竟然處處與您作對,簡直是恩將仇報!&rdo;
&ldo;我本以為自己當年那招金蟬脫殼之計使得巧妙,卻沒想到竟然養出了顆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