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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化療效果一般,還可以骨髓移植。」顧雲風說。
他在知道王坤的白血病復發後一直奇怪一件事,江家的案子裡,除了江洋被剁下四肢外,其他幾位家庭成員都是被江洋收集的短矛刺中心臟一槍斃命。雖然王坤作為外科醫生有著一些先天優勢,但他畢竟是個病人,做到乾淨利落地殺死四個人難度太大。
恐怕他殺掉江洋將他的四肢肌肉處理後切成片時,手就已經抖得快拿不住刀了吧。
他剛說完骨髓移植這個詞,就看見王坤冷笑了一聲,翻了個身從病床上坐起。
王坤起身的幅度太大,扯到了手上的輸液針,立馬鼓起個包,滲出血來。
「喂喂,你輕點……」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鋒利的眼光直刺向自己,顧雲風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膝蓋撞到轉角的櫃子上。
「你知道骨髓移植要花多少錢嗎?不能報銷你知道嗎?配型多難找你知道嗎?」王坤語氣突然激動,眼神中的鋒利漸漸被荒蕪取代,然後又陷入沉默中。
「你有成功配型過,可以二次回輸。」
「你他媽……」他猛烈地咳了幾聲,直視顧雲風的眼睛,幾乎指著他的鼻子說:「我不想再讓她受到傷害,任何傷害都不行。」
下一秒,王坤按住胸口,才意識到警方已經查到他和林想容的關係了,而且自己還不小心承認了。
發現自己太衝動後,他叫來護士拔下充血的輸液針,重新換了新的。然後平靜地望著一屋子的警察。
他們怎麼發現的?什麼時候發現的?
警察已經懷疑到自己了?
他記得十幾年前的那個夏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不想洗臉,不想去刷牙,對什麼也沒興趣。他覺得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說不定明天就看不見太陽了呢。
反正明天就結束了,今天努力地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直到林想容的出現。
她就是他遙不可及的奢望,是絕望時令他動搖的唯一光芒。
他轉身看著顧雲風,無奈地笑了笑:「警官,人一旦生了重病,就會把對生活的期望降到最低。」
「治療太痛苦,生不如死。」
「病就不治了,工作我也辭了,就剩這麼多天,我沒什麼親人,找個地方自生自滅就好。」
說著釋然地笑了,抬頭看了眼沿著刻度下降的藥水。他難得溫柔地看著那瓶藥水,良久低下頭,把臉埋進指縫中。
那溫柔的眼神裡,顧雲風竟然看到了無限的眷念與不捨。
「你真的……可以聯絡林想容重新骨髓移植。」他說。
王坤低下頭輕輕笑了:「我瞭解自己的情況,二次回輸成功率很低。」他低聲說著:「和她流著一樣的血,我們就是最親密的家人,融進骨髓和血液,不分彼此。」
雖然說得很模糊,但顧雲風知道他的意思,二次回輸失敗後,他就會重新配型,運氣好找到適合的,換成另一個人的造血幹細胞,林想容的血將慢慢從他身體裡剝離出來。
寧願死也要和她流同樣的血,抱著必死的心情,他會為林想容做些什麼呢。
好好照顧她?
時間不夠。
照顧她的家人?
她和江家關係一直在惡化。
那就只有替她掃清障礙,殺掉江洋。
「所以你就殺了江洋全家?」措手不及地,顧雲風走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對他說:「現場留下了你的血跡。」
空氣靜的快要凝固,王坤抬起頭,目光平靜地問他:「怎麼確定那是我的血呢?dna取樣包括唾液,毛髮,血液。」
「我的唾液,毛髮,都和現場血液的dna不一致。你們沒有理由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