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機構(第1/7 頁)

禱告聲迴盪在這個金屬空間之中，禱詞走向尾聲，那位神明沒有任何要現身的跡象。

蘇珊鬆了一口氣。但這一口氣還沒完全吐出，她就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壓迫感憑空出現。

刺眼的白色瞬間侵蝕了整個空間，隱隱有可怕的震動聲響起，這單調厚重的聲音，像是天空撕裂時傳出的哀鳴。

在眾人上方，一雙金色的眼瞳緩緩睜開。

蘇珊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捂住雙耳，然後身體往前一撲，極其熟練地趴在了地面上。

這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有了那個夜晚的經歷，蘇珊已經知道了該如何最大程度避開這位神明的影響——總之不能看，不能聽，還有貼地面貼的越近越好。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只是求神明做見證的緣故，這次真神降臨的威壓明顯不同於以前，感知到的壓力並沒有當初那般沉重。

但即便如此，蘇珊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其他仿生人也都低垂著頭，只有傑克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與金色眼瞳對視的那一刻，傑克只感覺自己整個系統都嗡鳴了一下。

“熟悉…不…不符合……大腦系統無法正常運轉，視覺外掛陷入崩潰，無法記錄…無法記錄……主動割除視覺外掛……”

親身體驗和以旁觀者視角檢視的感覺完全不同。

透過安森傳過來的資訊流，傑克獲得的只是一些扁平的資訊。神明現身於黑市的場景經過了‘安森個人感官記錄—視覺影象轉為資訊流—壓縮傳送’這三層程式，大大削弱了神明真身降臨帶來的震撼。

而現在，他自己親身體驗了一次神降。

傑克是徹頭徹尾的仿生人，是被人為製造出來的工業產物，他的所有感官都是透過身體內的各種外掛來完成。面對這位神明，傑克只有一種感覺……他的意識好像誤入了某個ai操控的光腦資訊洪流。

不，甚至比ai還要可怕。

那如海嘯般的恐怖資訊流，夾雜著無法處理的亂碼和噪點，鋪天蓋地的向他碾壓過來。傑克覺得自己覺醒的微弱意識就像是漂浮在海面巨大旋渦旁的一條小船，隨時都會被捲進旋渦中心碾碎。

這還是僅僅與祂對視了一秒。

傑克的系統完全處理不過來這爆炸的資訊流，大腦系統的理性晶片和感性晶片都瀕臨崩潰，思維停滯，隱隱有徹底格式化的跡象。

為了保住自己的主系統，經過計算之後，傑克毫不遲疑地解除安裝了視覺外掛——他直接把自己眼睛挖了出來。

傑克的外表看起來和人類一模一樣，這硬生生把自己眼睛摳出來的景象還是挺驚悚的。

見此情景，羅閻沉默了下。

日遊神化身……難道真的這麼辣眼睛？傑克寧願把眼睛摳了也不願意看他？

傑克為了防止再出現什麼意外，把自己的聽覺外掛也關閉了。他靠著紅外線感應系統摸到了蘇珊旁邊，也學著她的模樣面朝地面趴了下來。

然後傑克以最快的速度播放了早已錄好的聲音，大致內容就是他幫蘇珊和羅閻安全抵達90區，而蘇珊需要幫他把晶片帶過去。

蘇珊也快速重複了一遍。

羅閻是第一次搞這種見證儀式，也沒什麼經驗。但想來，這種見證儀式神明應該都會給點回應的吧？

想到這，他便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蒼白的空間中忽然響起了怪異的呼嘯聲，祂的語言好像並不是靠聲波傳播，而是直接烙印在了每個人的腦海裡。沒人聽清那個不知名的存在說了什麼，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團由聲音組成的光影旋渦之中。這聲音光是存在就已經耗盡了他們大腦的所有思考能力，更不用說試圖理解了。

系統面板發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