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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率先發動這場愛情戰爭的,則是靳嶼。
從軍訓之後,兩人似乎就陷入一種若有若無的曖昧裡。
靳嶼會幫她跑,邀請她去看講座,週末兩個宿舍一起出去玩。
他很好,總是會靠近,當然也會如靠近那般抽離,他所有的好都有具象的指示,但如果要從具象裡抽絲剝繭出真愛的證據,賀星苒便有些猶疑。
她不敢相信不是百分百確定的感情,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就像小時候爸媽離婚,她很想媽媽,總是偷偷背著後媽給媽媽打電話想要見面,央求媽媽說一個準確的日期。
媽媽不耐煩了,隨口一說,她就信以為真,在小小的檯曆上鄭重其事地圈好日期,然後趁著家裡人都睡著了,偷偷起床翻箱倒櫃找自己最漂亮的裙子。
那天一到,她就早早穿好裙子,央求著阿姨給自己綁小辮子,然後就一直坐在家門口等媽媽來見她。
從日出等到日落,賀澤剛回來跟她說,媽媽根本不會來見她,因為兩人根本沒有約定,她也不信。
次數多了,她也就明白,不要對大人抱有希望。
後來逐漸演變成,不要對任何人抱有希望。
可姜子格和孟茜茜兩人說,要理解靳嶼,飛行學院的天之驕子,在開學典禮新生發言環節就已經展露出的家學淵源——參與過保家衛國戰爭的外公和為國捐軀的父親。
在這樣的文化薰陶下和生活背景下,靳嶼熱烈如火自由如風,喜歡他的女生如過江之鯽,他似乎從來不需要主動追求一個人,就可以得到許多許多的愛。
他那些雖然沒有明說過喜歡的行動,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他很愛嗎?
她們兩個又說,靳嶼都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往前走一步,告白一下又能如何?
被兩位熱心的室友鼓勵著,賀星苒還是決定努力一次,於是約好靳嶼在操場見面。
她很漂亮,漂亮到不需要什麼修飾,那天的她還是在室友的出謀劃策下,穿了一件白色的花苞短裙,露出兩條白皙修長的腿,臉上掃了淡淡的腮紅,增添一些血色。
靳嶼好像也刻意裝扮過,比往日看著還要清雋些。
學校很人性化,夜晚操場上燈光黯淡,是談戀愛的好去處。
而晚上約人來操場,其心可昭。
兩人沉默地繞了一圈又一圈,新鞋打腳,賀星苒走路的姿勢都有些變形,但還是沒勇氣開口。
還是靳嶼先停下腳步,有些習慣地皺著眉,懶洋洋地問著:「你有事兒?」
賀星苒咬了咬嘴唇:「嗯……」
「那你說,我聽著。」似乎厭倦了漫無目的地遊走,靳嶼態度散漫,但緊繃著的下頜線似乎暴露了此時的不安。
「我……你……」賀星苒囁嚅半天,掌心逐漸泛起汗珠。
「不說就算了,」靳嶼偏開目光,下巴指了指操場中央那塊光亮的地方,「商院有個學姐要跟我告白,我先去聽聽她怎麼說。」
撂下話,靳嶼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操場中央,歡呼聲逐漸飄上上空,鑽進賀星苒的耳朵。
她看著靳嶼遠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蹲在看臺的角落裡,偷偷流眼淚。
那時候的她輕而易舉地就會認為自己差勁,她難過將靳嶼推給別人,也難過靳嶼並沒有多喜歡自己。
操場上的喧囂聲如浪潮般陣陣將她淹沒,她跟鴕鳥似的,把頭埋進膝蓋。
好像過了很久。
賀星苒忽然感覺有人在摸她的頭,心裡一驚,趕緊抬起頭來。
去而復返的靳嶼垂頭看她,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注意到她眼裡閃爍的淚光。
「學姐的告白我不太感興趣,」靳嶼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