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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江少觀甚至沒有給出理由,他沖玄關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邰礫離開。
邰礫只得定了附近的酒店,在酒店度過一晚。晚上,他做了夢,這次不是夢見他被綁架,而是在夢裡又參加了一次江佑天的葬禮。江佑天的葬禮辦得簡單,朋友來了不少,親人卻只有江少觀一個。江少觀穿著一身黑,蹲在地上燒紙,背影落寞。
有人在背後說話:「母親得病死了,父親出車禍死了,江少觀是不是命太硬,克父克母啊。」
邰礫無意間聽見,只想衝上去狠狠地揍對方一拳,但又不想在江佑天的靈堂鬧事,暗地把這筆帳記了下來。
他其實有那樣的衝動——走上去抱一抱江少觀,告訴他他還有自己。
但江佑天是因為邰家去世的,愧疚讓他無言面對。
行動大於言語,他要保護好他想保護的人。
從夢中醒來,邰礫盯著天花板發了很久的愣。江佑天去世了十餘年,可在夢裡就像才發生的事。江少觀明明就是他十九歲時想保護的人,他卻在十幾年後傷害了他。
他也不是天生的工作狂,是為了掌握邰家大權,是為了保護在乎的人,才逼著自己變得強大。可是他漸漸地也忘了。
忘了初衷是什麼。
他們之間究竟怎樣相處才是對的?江少觀說他們做不成情侶,就是普通的上下級,或者陌生人,現在江少觀辭職了,他們一個在s市,一個在b市,是不是就要淪落成陌生人?
邰礫不想和江少觀做陌生人,但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給得起江少觀要的感情。
誰能告訴他,他應該怎麼做?
天亮之後,他又回到了s市。江少觀雖然辭了職,但還有交接工作要做,定在了半個月後正式離職。
這半個月裡,邰礫沒有一天睡好覺,白天要很努力才能讓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有次邰礫有個會議要開,但直到會議開始前幾分鐘,他也沒有想起來,是何秘書提醒他,他才去往會議室。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出嚴重的差錯。他頭一回動搖了,糾結很久後,決定找醫生看一下。
他掛了精神科的號,當天戴了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裝地出現在診室門口。
叫到他的號時,他在醫生面前坐下,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症狀?」
邰礫是做過了心理準備才來的,可在醫生開口後,還是想要逃避。
他不喜歡別人用這種看病人的眼神看他。
醫生語氣不耐煩道:「說啊,後面還要好幾個號,不要浪費時間。」
「有些失眠,注意力渙散,記憶力下降……」邰礫說不下去了。
「哦,就是焦慮症嘛。」醫生說,「我給你先開一個月的藥。」
「焦慮症?」邰礫皺眉,不認可醫生給出的結果,「我怎麼可能有焦慮症?」
「焦慮症現在很普遍……」
邰礫站起身來,斬釘截鐵道:「我沒有焦慮症。」
醫生:「你既然覺得你沒病,你來醫院幹嘛?你情緒容易激動,不就是焦慮症的表現?」
憑什麼這麼快給他下定義?
在他心中,會焦慮是因為軟弱,是心理太脆弱。他不肯承認這一點。
邰礫彷彿被戳中了要害,像一隻快要爆炸的氣球。
但他最終沒有發作。他離開了診室,沒有管醫生準備給他開什麼藥。
沒有檢查,僅憑他一句話就斷定了他生了什麼病,有這樣看病的嗎?
邰礫憋著一肚子氣離開醫院,覺得自己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
一次不愉快的看病經歷讓他退卻,他想要靠自己調整狀態,但沒有什麼效果。
很快到了江少觀離職的那一天,邰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