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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rdo;阿普答應道。
&ldo;如若遇著難纏之人,你便來尋我商議,我這些年在這長安城中亦識得幾個人,興許也能有些助益。&rdo;羅用說道。
&ldo;又要與師父添許多麻煩。&rdo;阿普鄭重向羅用行禮拜謝。
&ldo;麻煩些總是難免,該做的事情,再麻煩也是要做。&rdo;羅用說道。
羅用從前也是很怕麻煩,近年卻是有些轉性,常常要與這些麻煩事較勁,看最後究竟是他自己怕麻煩多些,還是那些麻煩事怕他這塊棺材板多些。
作為阿普的師父,聽到自己的弟子說願意為做這一件事耗費終生的時候,羅用心裡其實是很驕傲的。
然而又怕他吃虧,不願白白看著這一顆赤子之心,最終卻餵了狼,於是細細與他叮囑:
&ldo;爾當謹記,未必所有與你有著同樣膚色,同樣不幸遭遇的人,便都是好人。&rdo;
&ldo;弱小並不等同良善,同情與信任之間的界限,需得時刻劃分清楚。&rdo;
&ldo;……&rdo;
這一夜,師徒二人促膝長談,直到天色將明,才各自歇下了。
幾日之後,又逢初一大朝,羅用清晨在家中吃完早飯,坐著馬車出門,趕在坊門初開之時出發去上朝。
農曆五月初一,長安城中已是春末時節,早起並不艱難,再者羅家居住的縣主府距離宮城並不很遠,上朝之日亦無須起得十分早。
馬車駛出縣主府的時候,時間約莫是清晨五點,坊門方才開了,進出行人已有不少。
坊間那幾家賣吃食的鋪子,更是早早便已開張,這時候一些鋪子裡的店傢伙計正忙得腳不沾地。
羅用推開車窗,看著街上的景象,寬敞的水泥路面,水渠邊是楊柳低垂,臨街各間鋪子大多都已開張,坊間街道上行人車馬頗多。
入目所及,這些往來的人們大多穿著彩色衣裳,倒也不是說他們這個坊的人出身個個都很高,而是這衣服顏色的事情,現在已是沒人管了。
自從上回朝堂上有人說過這件事以後,那些新式布坊確實也是消停了一段時日,後來風聲過了,又都紛紛開始賣貨。
初時只是十分低調地買賣些許,後來見是沒人管,便也放開了手腳,從前那幾家最早的商號,加上後來又新開的幾家商號,這些新式布坊紛紛活絡起來,不多久,這長安城中的布料市場又再次紅火起來。
現在長安百姓但凡是手頭寬裕點的,就要給自己和家人買機織彩布做衣裳,滿大街都是穿這種衣裳的人。
看著眼前這番景象,羅用不禁想起唐律上關於婚姻的一條:&ldo;人各有偶,色類須同,良賤既殊,何以配合。&rdo;
這裡的色類,並非是之不同膚色的人種,而是指不同顏色的衣服,代表處在不同階層的男女。
如今再看這坊間,再想透過衣著顏色辨別一個人的身份出身,怕是很難了。想到這裡,羅用心中便覺十分快意。
待到了宮門,羅用下車步行。
初一十五這兩次大朝,上朝的官員比較多,羅用剛到,便遇著一個常在機器坊與他學算術的同僚,兩人打過招呼,一同往那上朝的大殿行去,之後又陸續遇著幾個相熟的。
不多時,他們又遇到正要出宮的徐內侍,道是要去宮外採買一些物什,他身邊的那個年輕寺人羅用也認得,跟在徐內侍身邊許多年了,從前初見他時,還是一副不知事的小孩兒模樣,如今倒是大了。
徐內侍要去採買,羅用他們要去上朝,雙方打過一個招呼,各自繼續行路。
行過一段,徐內侍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