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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口中知道,此時的青島口還只是山東即墨縣治下的一個小漁村,因為水路便捷使得港口日趨繁榮,清廷便設了青島口海關,這官員便是這青島口最大的官,稱膠州州判,實際上卻和那即墨縣西邊的膠州縣無關係,只是單轄這個膠州港,從七品銜。
“鄙信孫,字茂文。不消說,看兄弟長相就知道年紀尚輕,我比你痴長几歲,姚兄弟今後便叫我孫大哥就是。”孫州判的態度轉變的如此迅速令姚梵有點受寵若驚,心說這年頭的文官居然看得上商人,還稱兄道弟起來了,實在稀奇。
姚梵口中連忙道:“孫大哥抬愛,折煞姚梵也。”
孫茂文對商人倒是沒有什麼歧視,這年頭商人雖是肥羊但也分三六九等,像姚梵這般的體面二鬼子算是最高一等的商人,和那紅頂官商一般都有大靠山,只是紅頂商人背靠朝廷大員,二鬼子商人背靠洋人。尋常官員不是惹不起這些商人,而是惹不起他們背後的靠山,怕招來大麻煩。
孫茂文見姚梵靈活,說話倒也文縐縐的像是讀過書,便愈發的喜歡他,微笑點頭道:“之前我青島口治下的團勇行事多有莽撞,還請姚老弟不要介意,那些蠢物素來便是如此,大驚小怪的。”
姚梵見孫茂文態度極好、說得謙虛,連忙道:“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孫茂文隨手攏了攏那馬蹄袖口,將鋼筆塞進了袖袋,雙眼緊盯著姚梵問道:“姚兄不知是乘坐哪家洋行的貨船來的膠州?”
姚梵心說這是要摸底調查啊,只得繼續撒謊。
“小弟回大哥的話,小弟是乘坐美國旗昌輪船公司去煙臺的貨船,在青島口海邊下了船,那旗昌公司的貨船自往煙臺去了,待到船隻回返,便接我回上海。”
孫茂文又試探了幾句,倒是沒有追問姚梵如何在海邊下船卻不進城、反而往城外溜達的細節,只是問了姚梵家族有幾代人,人丁多少,在歐洲做什麼營生。
這樣問也正常,畢竟封建社會里判斷實力的標準不是看個人,而是看家族的整體。
姚梵為了取信於孫茂文便把謊撒開了往大了扯,細細描述了一番歐洲的景象,把剛結束的普法戰爭如何打的天翻地覆,普魯士宰相俾斯麥如何暗中操作西班牙選擇普王威廉一世的堂弟為國王意圖破壞普法的盟友關係。那拿破崙三世如何勃然大怒決定興兵討伐。接下來那普魯士如何用克虜伯新造的可以轟擊3500米的線膛鋼炮打得拿破崙三世潰不成軍,十萬法軍在色當崩潰投降後法國國內隨即爆發革命,法蘭西第二帝國如何就此完蛋,第三帝國如何成立。
姚梵把歷史如說書般渲染了一番,順帶著將歐洲的風土人情什麼的也都給說了一通,還把姚家吹噓成給各國提供商品的跨國商團,聽來猶如野史小傳般引人入勝。
這些個歷史舊故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大約是不值一提的教科書式的知識。可這番話卻立刻將孫茂文鎮住了!
孫茂文對於歐洲那是一竅不通,說白了,這年頭的大清國,舉國上下就沒有通的。就連大清上下用來了解西方的那本魏源1842年寫的那本海國圖志,也是侷限於當時的認知能力而錯漏百出。
他見姚梵說起海外如數家珍,語氣抑揚頓挫娓娓道來,將那普魯士威廉一世和法蘭西拿破崙三世這一大幫西番皇帝和國王說的有模有樣,期間穿插各種拿破崙三世和其情婦的珍聞軼事,還有那威廉一世如何興建工業勵精圖治的故事也被渲染的彷彿親眼所見一般。
消除了陌生感帶來的恐懼之後孫茂文也渾身鬆弛下來了,他心裡嘆道:“幸好剛才沒有冒失的上刑,否則聽他這般口氣和見識,像是他的家族在歐洲和洋鬼子的皇帝都稱兄道弟,遮麼一來,指不定到時要惹出什麼天大的亂子。”
孫茂文雖然現在心裡還有些奇怪為什麼這樣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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