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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也不想進封家的門,更不想嫁給封老三。
至於殘了雙腿的封二爺,那是英雄,跟包辦婚姻搭不上邊。
封家的男人都斯文得很。
封二爺是冷漠的真斯文,封三爺是紈絝的假斯文。
白鶴眠十三四歲的時候長成了被爹孃慣得有些嬌氣的少年,他不樂意嫁給封三爺,又自許是個「大人」了,便偷偷摸摸跑去了封家退婚。
那時候封家的老大還沒死,白鶴眠爬牆爬到一半,就被穿著軍裝的封老大發現,他還是頭一回見著真槍,差點從牆頭摔下來,結果被路過的封老二接了個正著。
封老二當時至多二十,穿著筆挺的西裝,戴金絲邊眼鏡,一言不發地看著白鶴眠。
白鶴眠就是怕軍裝,面對封老二的時候鬼精鬼精的,小腦袋蹭了蹭青年的頸窩:「喂,你也是封家的少爺?」
「嗯。」封老二把他放下,輕輕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見少年探頭探腦地四處望,眼睛微彎。
「那你是封老三?」白鶴眠警惕地問。
「我排行第二。」封老二耐心地解釋,「我叫……」
「你不是封老三?」他卻失望地打斷了封老二的話,遺憾地嘆了口氣,趁著封老大沒開口,蹦著爬上牆頭,重新翻了出去。
封老二眼角的笑意隨著少年的話剝繭抽絲般抽離:「大哥,他是誰?」
封老大失笑:「白家的小公子,爹孃還在的時候,給老三定的娃娃親。我前些日子去白家辦事時見過幾回,是個機靈的小子,老三肯定會喜歡。」
封老二飛速地眨了下眼:「三弟的那個男妻?」
「可不嗎?」封老大隨口調侃,「你以前常說包辦婚姻沒有好下場,還帶著老三跟我吵過幾回。」
封老二垂在身側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
封老大沒察覺到他的異樣,轉而問:「幾時的船?」
「下午三時。」
「我讓警衛員送你去碼頭。」
封老二拒絕了:「不必,我自己去就行。」
「一個人出去念書,我總歸是不放心的。」封老大幽幽道,「你執意去留洋,我也不好攔,畢竟家裡的事你終歸要接手,多學些也好……罷了,記得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哥。」封老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走出家門的時候,腳步頓住,扭頭望白鶴眠跳下去的那處圍牆,忽而道,「我還是不同意這門婚事。」
言罷,不顧大哥無奈的嘆息,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些事情白鶴眠不知道,他只記得自己許多年前和封二爺見過面,那時候的封老二腿還沒殘廢,也沒被傳成不舉的廢物,是封家鼎鼎大名的二少爺,收到德國軍校的錄取通知書,好些年都是金陵城裡的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封二爺必定做不出把人鎖在屋裡鬧洞房的醜事,只有不著五六的封老三做得出來。
白鶴眠蹬掉了皮鞋,拎著裙擺爬上床,踹開錦被,舒舒服服地躺下——生氣有用嗎?一個落魄家族的小少爺,沒被下藥綁在床上強迫就不錯了!
與其自怨自艾,不如想想和封老三成婚以後如何逃跑。
白鶴眠心底住了個素未謀面的熟客,即使未來沒有再見面的可能,他也不想在封家的深宅大院裡蹉跎一輩子。
想到那位客人,白鶴眠又想起他們的定情信物,也不知是不是昏睡時出了岔子,他搜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那塊石頭。
正找著呢,隔壁傳來房門開合的聲響,沙沙的,繼而是門閂磕在牆上,砰的一聲響,白鶴眠這才意識到洞房側面還有間屋子,與他不過一門之隔。
換句話說,這兩間屋子連在一起,就靠門攔著。
就是不知道這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