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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一肚子氣出了院門,秦烈就慢慢緩過來了,腦子也清醒了許多,立時開始後悔。他費了好大的力氣,好容易才跟寶欽有了點進展,這回可好,轉眼就把人給熱鬧了。以她那性子,真生起氣來,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哄得回來的。天不搭理他都是輕的,怕就怕到時候一著惱,就跟著梁輕言一道兒回鄭國了,那他豈不是……
秦烈也不管丟不丟面子了,一轉身又折了回來,就在院子裡的涼亭裡坐下,板著臉朝五斤吩咐道:&ldo;你去跟公主說一聲,就說我在院子裡等她。等她與梁大人敘完了舊,讓人過來招呼一聲。&rdo;
五斤剛應了準備轉身去通報,又被秦烈叫住,&ldo;等等‐‐&rdo;他的眼睛裡有猶豫不決的神色,想了想,最後還是揮揮手讓五斤下去,&ldo;罷了,還是我親自去跟她說。&rdo;
說罷,一甩袍子起了身,快步踱到門口,也不管屋裡的寶欽在跟梁輕言說什麼,扯著嗓子大聲喊道:&ldo;阿寶,我從京裡給你帶了些好東西,等你說完了話,招呼我一聲。&rdo;他跟寶欽攏共才親熱了幾回,哪裡曉得寶欽的小名兒,只是故意想噁心噁心梁輕言,臨時編了個阿寶出來,卻不想正好碰了個巧,還真給他說準了。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得門上&ldo;啪‐‐&rdo;地一聲悶響,卻是寶欽隨手抓了只鞋朝他扔過來。
五斤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衝過來想拉秦烈走,嘴裡還小聲地埋怨道:&ldo;乖乖,這七公主好大的脾氣,虧得手邊只有雙鞋,若是放了把刀,豈不是要謀殺親夫?&rdo;
秦烈卻是鬆了一口氣,一彎腰把那繡花鞋撿了起來,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小聲罵道:&ldo;你懂什麼。&rdo;她還能氣得要打人,說明只是有些惱,若是一言不發,半點反應都沒有,那才是大大地不妙。
說罷,秦烈收好繡花鞋,拍了拍身上的灰,老老實實地又回到涼亭坐下。
這邊屋裡頭,寶欽的臉早已漲得通紅,氣得咬牙切齒。
梁輕言在一旁瞧著,心裡頭卻是既酸又漲,五味陳雜。他和寶欽一起長大,對她的性子最是瞭解,她若果真狠狠地惱了,便不會這般發作出來,只會一聲不吭,把情緒深深地藏在心裡頭。就好像當初鍾父過世,她接過西北軍大旗時那般,冷靜又沉著。
&ldo;我聽清雅說,你跟秦烈他‐‐&rdo;
不管什麼時候,梁輕言的聲音總是溫和沉靜,面容亦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猶如一方溫軟的白玉,醇和厚重,永遠都讓人如沐春風,就連這種尷尬的事,從他嘴裡說出來都顯得自自然然。
寶欽也不瞞他,老老實實地點頭承認,低著腦袋小聲道:&ldo;他對我很好,我……我也覺得,好像也挺喜歡他的。&rdo;
屋裡良久的沉默,梁輕言有一陣子沒說話,寶欽則忽然緊張起來,端起手邊的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ldo;阿寶‐‐&rdo;梁輕言柔聲道,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喚過她的辱名了,&ldo;你不再回去了麼?&rdo;
寶欽吞了吞口水,遲疑了一陣,才沉聲回道:&ldo;我已經……回不去了。&rdo;
西北軍中的鐘小將軍已然身死,她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再回去?就算梁輕言能給她改頭換面地找個新身份,可回去以後,她又要如何是好?
她不是鄭國嬌養長大的千金小姐,德言容功一竅不通,舞刀弄槍卻是樣樣能行,有哪個大戶人家會願意娶這樣的小姐進門。且不說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