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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空,已足夠美麗,卻不想這個喧譁的世界,也掛起火樹銀花般的色彩,斑斕絢爛。
街上集上人群擁擠,巷弄口櫛比而列一排排的燈籠和小攤們熱情吆喝著,有賣糖葫蘆的,賣面具的,賣小吃的,還有不少孩子騎在長輩的肩頭上,嚷著看花燈。
燈火家家市,笙歌處處樓,本是黑暗的世界,霎時間萬紫千紅,人潮翻湧中,色如雲海,一波接一波連綿不斷,家家戶戶門前,樹上,橋頭上都掛滿了花燈,如同千樹銀花輝映綻放,將這一整條長街延綿而去,仿似要通至長空盡頭而去……
天涼從幽暗中跨出步子,勾著頭默默前行。
剛走兩步,聽得身側便有人吆喝,“小姐,天黑路暗,買個花燈提著行路吧,花燈裡有詩詞籤,說不定能提個好彩頭。”
天涼停下步子,上下看了一看,指向了其中一個色彩素淨的花燈,“給我這個。”
付了銅板,天涼拿出那紙籤,展開看了一眼,搖頭而笑,這籤,與她好似沒什麼關係。
“老闆,給我也拿一個。”身旁傳來一個男人平靜的聲響,聲音很輕,卻是沒有起伏的。
天涼不自覺雙手一緊,順著眼角朝旁看,便望到了一雙簡單的素面黑靴,及青衫衣角。
她不知他有沒有看見自己,也不知他是與誰一同來的,卻是不想與這人多言,只是匆匆丟了手中東西,提上花燈,抬腳便走。
那人提著燈籠,扭頭看她一眼,抿了抿薄唇,沒有言語。
天涼挑著花燈獨自前行,漸漸遠離塵囂鬧市時,撫著額低言自語,“我一定是醉了。”
買什麼花燈,一點都不符合她的形象與氣質。
轉首走到一顆樹下,想將花燈掛上去,手卻伸至一半,停了下來。
身後,有人。
“天涼”,那人聲音含著微弱,“你掉了東西。”
天涼回頭,望見鳳惜雲孜然而立,漠漠間一身的蕭索,裹在青衫裡的身子,因夜風的鼓吹,顯得他更加瘦削了。
“我沒有打擾你的意思”,他靜靜道,“只是來送回你丟下的東西。”
天涼右手一動,自己手中的花燈便被扔在地上,火苗挨著紙紮,轟一聲便著了,燒成了一團火,“你什麼意思!”
鳳惜雲望著那被她丟棄的花燈,看呆了一會兒,半晌,才抬首問道:“你花了銀兩買的花燈,為何要如此輕易丟掉,甚是,任其**?”
“鳳惜雲!”她有些沉怒,“當初墟林裡我們說的清清楚楚,你將界限劃的比誰都清晰,如今又說這些話,什麼意思!”
“你的籤”,他遞上,深眸盯著她不動,“我來還你的籤罷了。”
天涼接過那籤,本欲撕毀,卻一摸察覺比方才厚實了,明明是兩張紙籤。
一張,是她的,上題願作貞松千歲古,誰論芳槿一朝新。
一張,是他的,上題**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放在一起,一個似予從前的她,一個似予現在的他。
鳳惜雲笑道:“你從前,總喜歡寫這樣至死不渝的段詞給我,我都有好生存著。”
“燒了吧”,她道,“那些東西,留著只會對你不利,只怕會影響了沈相助你皇圖大業的堅定。”
鳳惜雲長嘆,“天涼,我不懂。”
厲天涼靠在樹旁,環起了臂,“那我們今日就將你的不懂好好說清楚,也好從此恩斷義絕。”
“告訴我,為什麼你要變?”
他上前幾步,走向天涼,立定在離她極近的距離,“當初曾經許下誓言,即使永不見天日,也會追隨我的人,到哪裡去了?”
“到地獄去了”,她回話毫不留情,“你若想找她,簡單,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