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陳不念也很新奇,眼睛瞄著窗外弧形的海面,偶爾舉起手機錄屏。正好張濤發來影片,她就接起來。
影片裡,張濤秀著新剪的短寸,頭髮黑亮,打了蠟一樣根根豎,關鍵還新換了副耳釘。
問陳不念:「你到了?」
「一晚上都過了,你說到沒到。」周圍很吵,陳不念需要提高嗓門說話。
昨晚暴食一頓,臨睡前還做了免洗面膜,她對著螢幕撫了下額頭,藏不住一顆小小的冒痘。
對面的徐鵬目光掃過來,他的五官剛毅而精緻,如同璞玉精雕,眼神亦雋永深刻,像是極為考究之人。其實這裡高聲說話的一艙都是,陳不念的聲音清低,本不算太大。
陳不念注意到了,隨意錯開目光,繼續問張濤:「報告你幫我取了?」
張濤彈著打火機:「取了,全是陰。為了幫你取這個,你不知道一屋子的人看我那眼神?陳不念你得以身相許。」
「滾。」陳不念舒口氣,斜眼打趣道:「你不換身打扮再去,就這打扮上哪都顯眼。等我安頓好了,請你免費住宿行了吧?」
張濤說:「得,你先搗騰吧。我也不知道,你確定自己想好了就行。」
「有什麼想沒想好的,記得我說的話。」陳不念說完就掛了。抿了抿唇,幾秒鐘的愣怔。
斜對座的徐鵬錯開視界,看向外面的海水。
從沙浦碼頭到東嵛島上要20幾分鐘的船程,渡輪行駛到一半,忽然猛烈地顛簸起來。
毫無規則的隨浪顛簸。
一船艙原本還在笑鬧、還在取笑親友坐不了船的人,也陸續地一個個噤聲不開口了。沉悶的嘔吐聲開始響起,孩子們嗚嗚哭喊著說頭暈。
一下子耳邊都是哭聲和難受聲。
有本地的居民見狀開解:「今天颳風,一颳風就是這個樣子啦,不要說話堅持一下就到了。」
陳不念掛掉影片後也暈得不行,劉花在旁邊唸叨介紹著,她已經顧不上聽。單只胳膊支著前排的靠背,一直忍著不能開口。
後排有一家子來旅遊的,夫妻倆帶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爸爸已經暈得沒精力說話了,姐姐和弟弟一個比著一個哭得大聲。
只有媽媽兀自氣定神閒,在旁邊慢悠悠「奚落」道:「你就哭吧,你哭也是難受,不哭也是難受,反正都是難受,不如省點哭的力氣留著上岸。」
小孩兒萬念俱灰地又嚎了幾聲,逐漸嚶嚶嗚嗚地收斂住了哭腔。
真是個絕情又睿智的媽媽。是誰說的,災難來臨時能夠發揮潛力的總是女人。
陳不念的頭埋在胳膊裡,聽得不禁好笑。
好在十分鐘後,輪渡終於扭扭歪歪地駛到了進島碼頭。
船一在碼頭靠岸,人們就跟絕地逃生似的一窩蜂往外湧。陳不念跟著出艙,很快地在岸上找了個無人的棚子,蹲下去乾嘔起來。
從來沒這麼暈過,嘔了幾口酸水,好一會兒才兩眼昏黑地抬起頭。
低血糖來襲的感覺。
忽然看到面前多出來四條腿,兩條是修長的西褲,兩條是花哨的沙灘褲。
她仰起下巴,看到男人剛毅的臉龐,記起來是方才對岸碼頭扶過的人,不禁警惕問:「你們站這裡幹什麼?」
今晨出門前,把長發鬆松紮了個馬尾,此刻因為蹲吐而滑落到前胸,露出後面一截白皙的頸。
賀貴腆著啤酒肚嚷嚷:「幹什麼,你擋著我們去車棚的路了。」說著用鱷魚皮包指了指對面。
陳不念回頭看,這才看到棚子下停著三輛車。她便忍著眩暈,挪開一道距離空間:「這下可以了!」
徐鵬逕自走過去。
賀貴又對陳不念說:「你行不行啊?小姑娘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