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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泊元瞧見她掀簾子的手微顫了一下,抬手又將她整個手拉過包裹到了自己掌心裡,果然同他想的一樣,指尖冰涼。
「轉頭駕車去正門。」他二話不說揚聲朝侯府駕車的小廝吩咐道。
小廝得令,隨之車輪緩緩行啟,車內又跟著晃動起來。
她知道,他這是怕自己走了運屍的門害怕。
素手被他抓著,那種溫感似能驅散世間一切魑魅。
季府上空眼下似籠罩了一團黑雲,打死兩條人命這事做的再隱蔽也難逃旁人的眼睛,府裡的人即便不說不傳也都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眼下當差都格外謹慎,生怕一個不留神便被陪了葬。
夜裡上了燈便都安份的退去,素日裡還有幾個閒人躲在角落會會說幾句話,品兩杯酒,今日便都默契的不敢吭聲。
季文升的房間門前的廊下只掛了兩隻燈籠,火光幽暗,風一吹動,吹的燈影搖晃,連季秋棠膝下的那麼一點光亮也不平穩。
她現在已經哭的沒有眼淚了,淚痕幹在臉上,稍一動表神便覺的繃的緊疼。身子軟塌塌的,整個人看著凌亂虛弱又狼狽,若是誰不經意從廊下經過,還以為是哪裡鑽出來個鬼魅。
她雙目無神,直瞪著前方門中,不久前,她親眼見著鍾明齊進了父親的房門,這會兒二人定在裡面說著話,說的什麼她聽不到,可一想到方才鍾明齊路過這裡時一眼都沒往這裡瞧,想也得知,他能做什麼。
季文升仰頭將一碗湯藥一口氣灌下,苦澀滑入喉嚨那滋味讓他五官都連帶著扭曲了起來。
鍾明齊適時將藥碗接過擱置一邊,又十分有眼力的將乾淨的素帕雙手遞上,「岳父大人。」
季文升順手接過,輕拭了鬍鬚邊沾染的藥珠子,眼皮緩緩抬起,有氣無力的問:「過陣子便要考試了,這次你有幾分把握?」
「實不敢相瞞,小婿不才,只有六成把握。」他這話便是過于謙虛了,從前的科考路對此來說不過是重複一次而已,信手拈來。
知他向來嚴謹,能得到這個答案,季文升也還算滿意,他欣慰的點了頭,又道:「你且安心考試,只要放榜那日你榜上有名,為父便好張口給你安排一門好差事,以你的才學和人品,我相信他日在官場上出人投地,絕非難事。」
「多謝岳父大人。」他彎身拱手謝過,等的便是這句話,雖許多人都是從科舉起步,但有無背景差異也大,若有人脈自然是能落得個好差,若家世稍遜,運氣不好時也只能拾人家選剩下的邊角料。
「她還跪在那?」季文升將帕子放下,目光飄向門口處。
「是。」他不必想也知岳父所指為誰。
季文升神色有些動容,身子朝後靠去,一口虛氣緩慢悠長的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好歹是從小疼愛著長大的骨肉,雖然是柳氏所生,可到底不是柳氏,這才過了兩三天,原本對她的遷怒便轉而化的煙消雲散。
更何況,聽說柳氏被打死時,她一眼都沒去瞧,這不正是同他說明,站在父親的這邊了。
她跪得久了,也實在讓人心疼,季文升一時不忍,終於開口:「明齊啊,你將她帶回府吧,替我好生寬慰寬慰她,告訴她,我不會因為柳氏而遷怒她,好歹跪了兩三天了,別再病著了。」
「是。」鍾明齊頷首,眼珠在眼皮下左右稍動,不難見季文升對這個女兒的偏愛和袒護。
「快去吧。」季文升見他不動,擺擺手催促。
鍾明齊這才退下,出了門,天色正掩了他陰沉的臉色,他緩緩走到季秋棠面前,身子挺直,手不算情願的朝她伸去,聲調一抬說道:「夫人,岳父大人說不會怪你,快同我回府吧。」
季秋棠腦子不靈,此刻沒工夫好奇為何他朝自己伸手,而日身子微偏,頭從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