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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可可推開她:「別弄花了我的妝和我的衣裳。」她笑笑,伸出手指江唇邊有些溢位來的紅色唇膏擦掉,抿一下,將那抹妖冶的紅按進骨血裡。
葉可可側頭看著幽深的宅邸。奇怪,這所房子原來這麼小嗎?
印象中這裡是朱門,是深巷,是諱莫如深的高牆深院;轉頭再看,怎麼這裡格局這樣小?不過就是樓間距寬一點的洋房罷了。
葉可可凝視著著宅邸片刻,忽然笑了,如釋重負。
雨小了,但是依舊飄花似的在飄落雨絲。地上揚起了一陣霧濛濛的潮氣,那是肉眼不可分辨的小雨珠。
然,再小也有殺傷力。
高跟鞋踩在地上,水珠會沾濕她的頭髮、衣裳,塵土會沾染她的鞋面。
高牆大宅沒有盡到它應盡的義務,宅子中沒有人出來迎賓。
江明霧按響了喇叭,短促的三聲迴蕩,越是開闊的空間,傳遞得越是遙遠。
葉可可沒有下車的意思,江明霧也沒有讓她下車的意思。
直到那朱門緩緩開啟,管家打著傘小跑著出來,江明霧才按動了按鈕。車門緩緩地開啟了。
「是大小姐啊。」管家看到這架勢,趕緊跑上兩步,將傘撐在葉可可的頭頂上方。
葉可可還是沒有動,她不著痕跡地抬眼,看看車頂門沿。
年青的管家是女主人宋勝男看中的人,高大英俊是其次,最主要是識時務。他可以做金牌管家,不是隻靠著一張臉。
管家頓時瞭然,他立刻伸手擋在了門沿的位置,又趕忙道:「下雨天,大小姐仔細路滑。」
葉可可這才緩緩地、漫不經心地側身出車門,高跟鞋迤迤然地踩在泥濘的地上,濛濛的雨絲落在傘面上,又彈開去,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像霧像雨又像風的一種酣然氛圍中,像是一幅水墨山水畫。
葉可可回頭,向江明霧眨眨眼,像是再說,我可以的,你安心。
江明霧想,這下不是水墨畫了,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與此同時,她又想,真是不應該給她畫上那樣艷麗的唇膏,她的美叫別人看去了,讓她即是榮耀,又是不甘。
她的美,難道不是應該由她獨佔?
管家不敢絲毫大意:「那位小姐不一起來嗎?」
葉可可的腳步停了片刻,睨了他一眼。
管家沒來由,心底有些發慌。這個大小姐衣著變了,妝容變了,連氣場似乎也變了。但是往日她不是這樣的嗎?他早就已經不急的了。大小姐存在感太低,他甚至不能夠回憶起從前的葉可可是什麼模樣。
管家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仔細看,她還是她,但是彷彿又不是她了。管家不由自主,有些慼慼然。
「你是帶了兩把傘?還是準備背著她?」葉可可紅唇微啟,吐出來的話嗆得人說不出話。
葉可可想,難道是吃江明霧口水吃多了?連說話的姿態也像極了她?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管家當下不敢大意,亦步亦趨地跟在葉可可的身後。
他逾距了,什麼時候輪得到打工的人做決定?大小姐不再是從前的大小姐,是他的錯,他輕視了她。
進了葉家,管家不再多發一言,他恪盡職守,替葉可可擦鞋、脫外套、遞毛巾。沉默地、迅速地、得體的,像是一陣空氣。
這才是打工人應該有的態度。
葉可可一眼看見了大廳裡端坐著飲茶的宋勝男,高傲得像是一隻花孔雀。
只有心中沒有底氣的人,才刻意營造這樣盛氣凌人的姿態。
葉可可心想,這是她家,她怎麼還這般端著捏著的?不累嗎?葉可可想起另一處宅子的女主人,秦落芳在房子裡旁若無人插了一盆巨醜無比的花,還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