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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是驚險,回去時卻是一路順利,順利得路上都沒停一下,就那麼直接出了宮,到了武安侯府。
進府時,自然也是一番折騰,但阿梨倒還好,依舊是被李玄抱著下了馬車,裹在厚厚的披風裡,很快便到了世安院的正房裡。
回到家裡,阿梨頗有種回到自己地盤的感覺,連胃口都好了不少,晚膳都多吃了半碗飯,撐得在床上翻來覆去。
李玄見阿梨這幅樣子,索性坐起來,抓過一旁的地理志,隨意找了一篇,念給阿梨聽。他的聲音很好聽,是清冷冷的那種,有種冷泉落瓶的感覺,若叫他念話本,還稍微少了些語氣的起伏,可念地理志,卻是恰恰好的。
阿梨聽了小半篇,便昏昏欲睡了,不知是不是因為睡前聽了地理志的緣故,她這一晚做了個好夢,夢見自己和李玄走遍大山大川,走得餓了,便隨意找個街邊支的小攤,吃了碗餛飩。
醒來的時候,唇邊都帶著笑。李玄自然沒她這般命好,早早去給陛下賣命去了,大理寺少卿的差事還是不少的。
冬珠端了熱水進來,見狀便道,「主子夢見什麼了,心情這樣好?」
阿梨抿唇一笑,倒是沒說,洗了臉,用了早膳,嬤嬤正抱了佑哥兒過來,便見雲潤進來了,懷裡還抱了個小匣子,進門便朝阿梨行禮。
阿梨看見了,便順口問,「什麼東西?」
雲潤抱著匣子過來,道,「今早門房收著的,說是一個自稱是主子您哥哥的人送的。世子看了後說,等您起了,便讓奴婢抱來給您。」
「我哥哥?」阿梨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兄長厲追,但一開啟,便知道是誰了。
是薛蛟。
她也喊他哥哥的。
匣子不大,也沒裝什麼貴重的東西,不過些舊物,都是阿梨在薛家時用過的東西,木簪都很舊了,絹花也褪色了,畢竟有些年了。
阿梨一件件取出來,看過之後擺在一邊,直到看到一個細細的素銀鐲,才微微一愣。也是老物件了,大約也做工不大好,這些年也沒有保養,銀鐲表面有一層淺淺的黑,失去了銀原本的光澤,不大好看。
這也是她的嗎?
阿梨不記得自己有這樣一件首飾,那時候她應該用不起銀鐲子才是,但薛蛟既然收拾出來給她,便說明應當是她的才對。
阿梨想了好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索性便不折騰自己了,一併收進匣子裡,想了想,還是吩咐冬珠收進她的私庫去了。
戴是不可能戴的,畢竟都是老物件了,與她如今的身份也不相襯了,只當做留個念想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匣子的舊物的緣故,阿梨這一日都有些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
她想起那時候在薛家,其實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是把薛蛟當哥哥的,他生得高,在村裡頗有些一呼百應的氣勢,小孩兒都怕他,又都愛跟著他。
現在想想,那些曾經叫她害怕的喜怒無常、捉弄逗弄,大約也只是少年人表達喜愛的一種不成熟的方式吧。
阿梨再回頭看原來那些事,只覺得一切彷彿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好的壞的,苦難也好,喜悅也好,都是一種經歷吧。
就好像,一路這樣稀里糊塗走下來,其實很多時候都走得跌跌撞撞,卻在最後,居然也走到了一個很好的終點。
……
李玄從大理寺回來,進門便回了正屋,見阿梨呆呆坐在屋裡呢,上去便抱她,也不問她在想什麼。
阿梨回過神,「回來了啊?」
李玄溫聲應她,「嗯。」
薛蛟送東西來的時候,他已經起了。那些阿梨一件件看過去的物件,他自然也一樣細細看過。雖把匣子給了阿梨,也沒問什麼,可他自不像表面上那樣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