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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想起童年時媽媽的笑臉,想起媽媽對他溫柔低語,哄他睡覺的畫面。
「媽媽……」季乾靠著冰涼的牆壁自言自語,「好想去陪你啊……」
第295章 我答應過她,不要對你太兇。
正午的陽光正好,投射進窗子灑在地上。
遊昕昕身上落了一道暖陽,可她卻在生氣,背對著季樓一言不發。
「好啦,沒有下次了。」季樓為了哄人,不得不伸手扯了扯遊昕昕的襯衫,「上次不是也沒什麼事嗎?」
遊昕昕終於肯回頭,氣呼呼地說,「我很不喜歡你那個堂弟,非要去見他嗎?」
季樓當然知道遊昕昕的擔憂,可是如今爺爺病倒。幾位叔叔都不頂事。他全權負責家族事務。
今早監獄那邊來了電話,法庭宣判就在最近幾天,家裡堂弟的事情也只能由他出面處理最為妥當。
最大的問題在於,他實在不太善於哄人。
「昕昕,你陪我去吧?」
遊昕昕哼了一聲,終於起身去拿外套:「我當然陪你去,你別想自己一個人去。」
監獄房間裡很安靜,開門的聲音突然響起,讓靜坐的季乾突然一抖,抬起有些茫然的眼睛。
他已經等了一上午了。
從早上開始就一直等待,一開始陽光還照在牆壁上,一點點的移動,這會已經消失不見了。他本以為季樓不會來了。
季乾晃了晃頭,視線向前看去,落在輪椅的輪子上,而後緩緩上移,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季樓。
曾經,他以為季樓和自己是一樣的人。外表光鮮亮麗,內心扭曲陰暗。
如今看起來,是自己錯了。
季乾起身坐到了椅子上,角落裡一動不動地蹲久了,腰背十分痠痛。可他的雙手被銬著,不能為自己捶背緩解。
他努力坐好,看著季樓很久沒有出聲。此刻的他看上去像一個正常人,沒有狂躁的哭笑聲,也沒有舉止異常。
剃了一個短短的寸頭,面色晦暗,眼窩凹陷,和前段時間判若兩人。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季乾說,「我果然猜對了。」
季樓沒有應答,看著眼前的季乾,皺起眉頭。
短短几日,季乾和上一次見面時候已經大不一樣。眼神灰敗無光,完全是皮包骨的狀態,他的手臂放在桌上,鎖骨好像都要戳破面板。看起來幾乎像是一個形銷骨立的骷髏。
季乾和自己是有些相像的,小時候十分出色,經常有人拿他們兩個比較,說他們是技家雙壁。
這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堂弟落到如此地步,而他還能安安穩穩端坐著,有沒有可能只是他比較幸運而已。
如果他也有一樣那樣從小控制自己的父親,如果他沒有遇到把自己從絕望中拉扯出來的女孩。他是不是也有可能變成季乾這幅模樣。
「我想起來很多事,已經十幾年了,」季乾頹廢地坐在椅子上,「突然就全都記得了,竟然還記得很清楚,但已經太晚了。」
「我想我應該是死刑吧,最輕也是無期,就在這幾天了。」
季乾自言自語著,臉上甚至一直帶著笑。他低頭搓著自己的手指,骨節分外突出,已經枯敗了。
「我啊,走到頭了。」季乾的這一句說得輕鬆,終於如釋重負。
季樓看著他,「你還有什麼要交代我辦的事情。」
「什麼?」季乾疑惑了一瞬,而後笑起來,伸手捂住了臉,笑了一會,「季樓,你別這樣。」
他和季樓真的不同,骨子裡就不一樣。
到了今日,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從根裡就爛了的人,而季樓合該有這份幸運。
自己做了什麼季樓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