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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品秋年少喜動,又長期居於巴城這一偏僻山區,見了微雨這個表姐,自是喜歡,微雨也很是喜歡這個可愛的表妹,立時請姑父姑母同意,讓何品秋陪自己幾天,同吃同行,有個伴兒。何夏氏求之不得,沒口子的答應了。
老孫頭料理了雜事,此時也進來了。他本就識得何氏夫婦,忙忙的先見了禮。再抬頭一眼望見何品秋,忽的,他只象見了鬼似的,呆呆的看著何品秋,連連後退,口中喃喃道:&ldo;你你&rdo;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二 巴氏祖孫
眾人見老孫頭忽的倒的,都是大驚。老孫頭近側一名喚夏洪的小廝忙上前攙扶,一邊廂問道:&ldo;孫叔這是怎麼了?&rdo;
老孫頭顫顫桅桅,與夏洪相攜著站起來,擺手道:&ldo;不礙事,不礙事&rdo;。一邊以衣袖輕拭去額角的汗水。
微雨因言道:&ldo;想是近日趕路,過於辛苦了,孫叔快去歇著吧。&rdo;
老孫頭便由夏洪扶將著,自去找地方休息去了,直至出門,也再不望何品秋一眼。
一時只聽鼓樂大作,郭仁、程平儒延請的喪鼓師來了。原來按巴城的風俗,老人去世之後,不須請佛、道前來誦經,卻必得請喪鼓師奏演,即便是喪禮再從簡,也不可免,只是可少請幾名,於是隻請來兩名喪鼓師而已。
這喪鼓師是一老一少兩人。老的是本城最聞名的喪鼓師,叫作巴撒,已年近七旬;少的是巴撒的孫子,名叫巴荷,是個白淨英俊、二十上下的少年。按例,二人均身著黑袍,進入靈堂後也不多言語,巴荷將隨身攜帶、大如面盆的一張鼓放置於棺木前的臺桌上,巴撒以手鳴鼓,正式開場演喪鼓。鼓聲初時平緩,若燕過水無痕;繼而轉為節奏明亮,如龍遊淺水,怡然自得;又折為渾沌,信馬由韁天地中;再轉急促,猶如萬馬奔騰、群箭齊發;收尾一聲,如劈浪鳴千雷。一曲鼓乃終了。
微雨本對這等事宜毫無興趣,又不信山野之中有何異人,兼之心中有事,已是移步去西廂的,聽得這一曲鼓,不禁佇立半晌,半步也移動不得。
接著,便聽見巴撒祖孫二人開始一唱一合,一詞一答,有時抑揚頓挫,有時如泣如訴,只是一句也不懂,便問何品秋。
何品秋撲哧一笑,道:&ldo;這用的是本地極老的土話,是很難聽懂的,要我譯給你聽嗎?&rdo;說畢,就依著巴撒與巴荷正在唱合的一段詞,一句句的說給微雨聽,原來他們正唱的是:
人世命盡總難逃,縱有精神也不牢。
猶如梅花遭雷打,恰似嫩花被風搖。
罷了罷了真罷了?人生好似一春草。
平凡春草誰不老?秀青秀來高青高。
微雨聽了,暗暗點頭稱是。對何品秋道:&ldo;沒想到還有如此高人,若我是個男兒,定得與他祖孫結交一番。&rdo;
何品秋臉略現紅潤,小聲說道:&ldo;誰說不是呢,可父親卻不喜歡他們,說他們通巫,不甚乾淨的。&rdo;
原來,巴撒一家不僅是喪鼓師世家,還據傳是巫師世家,據說巴撒曾以巫術輕而易舉的讓多名瀕死之人重得健康,甚至可以與死者通靈,為生者傳話傳音。何品秋的父親不是本地人,又多讀聖賢之書,深以孔夫子的&ldo;敬鬼神而遠之&rdo;為是,雖與巴家鄰裡相望,始終敬而遠之。
微雨笑問何品秋:&ldo;通巫之事,你可信嗎?&rdo;
何品秋撇撇小嘴:&ldo;我才不信呢,都是城裡人胡說。若果真如此,那巴家不是都可以長生不老了,巴荷的父親也不會早早的病故了。&rdo;
這一日,微雨便與何品秋一家三人坐於西廂房,或淡淡的與何夏氏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