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略關陝(1)(第1/3 頁)
沈拓攬過親徵大權,卻也並沒有事必躬親。他心中明白,自己就算真是欽宗親臨,對調配軍隊,劃撥糧草,臨機戰陣等事,也全然弄不明白。而現在的他,對宋朝軍隊的詳細,地方財政的負擔能力,整個統治集團對戰爭的補給準備,全然是一頭霧水。與其指手劃腳惹人生厭,不若先行藏拙,多聽多看的好。
調查研究之後才有發言權,這一點,沈拓可比古人清楚的明白的多。象宋朝皇帝那樣,長於深宮,卻以為自己是天才的軍事家,每派將軍出征,就要事先畫好陣圖,不顧地形,不顧實際情況,只要求軍隊照著他的陣圖去打仗,可比小孩過家家還要滑稽。
他此時要做的,便是每天身披黃袍,騎白馬,在各營中來回巡視。
自建炎三年春起,京西各路戰雲密佈,宋軍慢慢集結,涇源一帶,號稱有雄兵五十萬。
沈拓看的多了,心中卻是明鏡也似。中國古代軍隊,制度混亂,後勤和戰兵不分。這所謂的五十萬大軍,其實真正的禁軍主力約有二十五六萬,其餘則是各地調集來的弓手、廂兵、民伕。
而在正規禁軍中,也是良莠不齊。有的部隊極為難打,比如吳玠兄弟與關師古的部下,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久經戰陣。
而趙哲、孫渥、賈世方等將,自身不是什麼良將,馭下之方亦是欠缺,軍紀散漫,營壘疏忽,雖然將士一見沈拓,亦是山呼萬歲,士氣高揚,卻明顯與吳玠等部不能相比。
種極等人,卻也換過衣飾,雖然年紀尚小,卻也是持弓帶劍,騎馬環衛在沈拓四周,很是得意。
這一群少年,多半是鄖舊功臣子弟,如種極和折孝忠,都是西兵武將世家,那日能成功說服張浚前來相迎,也是一群西軍將領,看了種極等人後,當場拍胸脯擔保的原故。
軍人世家,以護衛國家為榮,而沈拓,代表的便是國家。種極等人,自然以侍奉在沈拓身邊為榮。
看著一眾少年,輕衣怒馬,在自己身邊嘻笑打鬧,沈拓面帶微笑,心情亦是變的輕鬆。
人的心情,真的有如磁場,在不同的地方,便有不同的反應。
這一天到得卻是張浚的駐地,守門的將士因見是沈拓到來,卻是不敢怠慢,雖然主官不在,卻是立刻開啟營門,山呼萬歲。
沈拓不住抬手示意,命各人起身。自他一路騎馬馳入,數萬名披甲將士如同波浪一般,此起彼伏。
面對如此情形,饒是沈拓有著現代人的靈魂,卻居然想到了當年一代雄傑的老話:「大丈夫當如是乎!」
平等,那是對別人,自己能享用的,又何必強去改變?
薛強一馬當先,一直策騎到中軍門前,大聲叫道:「張相公呢,怎麼不來迎陛下?」
沈拓皺眉,卻不好在這個時候斥責自己的待衛。張浚身為朝廷重臣,一方大員,薛強一個小小侍衛,就這麼昂然直撞他的中軍,大呼小叫,未免太不成話。
張浚的親兵頭目卻是跪在轅門一側,見皇帝侍衛問話,皇帝亦騎馬在旁,因抬頭答道:「陛下,張相公在行軍法殺人,此時就在大營西側的法場上。臣見陛下入營,已經派人去傳請。」
「哦,行軍法?」沈拓略一沉吟,知道古人用兵時,最講究殺人祭旗,張浚諸事準備停當,兵馬漸漸齊集,動手在即,顯然是要殺人祭旗。
「是。」那小校極為恭敬的答上一聲,又道:「不若陛下移架法場,親自監斬,也可振奮軍心士氣。」
「胡鬧!」
話音未落,張浚卻是趕了過來,連忙向那小校斥責道:「陛下何等身份,怎可去做這樣的事,簡直胡鬧。」
沈拓擺手笑道:「些許小事,相公不必發怒。」
張俊躬身答了一個「是」,又道:「陛下連日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