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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何以堪，那我該拿什麼臉去見他老子？難道要跟他說，對不起，長老團未競的事業，我幫他們完成了？

驚魂未定地喘了兩口氣，定了定神，還不忘剛剛的問題：&ldo;回、回答我。&rdo;

說完開始拼命地打嗝。

棲：&ldo;……&rdo;

他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拍打我的背，半晌才開口道，&ldo;經歷過，自然就會知道。&rdo;

聽見這話，我一下子忘了自己還在打嗝，只顧著看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棲鬆開手臂，讓我自己站好，伸出食指抵在唇上，難得有這個年齡的男孩子頑皮的模樣：&ldo;不過這個也是秘密，不能告訴別人。&rdo;

&ldo;……棲，你幾歲？&rdo;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另一個卡尼爾，正太的軀殼裡隱藏著一顆兩百多歲的暗黑心臟。棲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報出一個數字：&ldo;也許……十五吧。&rdo;他漆黑的眼睛望向我，裡面充滿了複雜的情感，&ldo;我只記得跟阿……母親分別大概是十歲的時候，然後一個人去了很多地方，其他都記不清了。&rdo;

我本來想問他難道你父母沒去找你，話到嘴邊才想起這少年的父親老早就拋棄妻子，不見人影。只好問道：&ldo;那你母親沒去找你？&rdo;

棲眸光黯淡地朝我微笑，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想那個孕育了他的男性多半有在找尋自己的孩子，畢竟他們分別的時候，棲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他們為什麼會分別，分別之後又為什麼一直沒能相見，這些大概都是沉澱在少年眼底的憂鬱中的一部分。

兩個人沉默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穿過走廊，快來到餐廳門口的時候，我才聽到棲在身側低沉地說了一句：&ldo;一直沒能找回我，多半是因為他已經死了吧……&rdo;

我腳下一頓，然後繼續往前走：&ldo;別胡說。你自己也說過你母親是很強大的人吧，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待會兒我去拜託姥爺替你看看，他老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能預測未來，不會有問題的。&rdo;

棲落後一步，忽然從後面抱上來，把額頭抵在我的肩膀上，聲音裡透著萬念俱灰的嘶啞：&ldo;沒用的，阿風。從回到這裡的第一天起，我就求過他老人家，可是他老人家看不到。他說自己看不到我們重逢的那一天，只有雪，白茫茫的一片雪……&rdo;

呸，這有什麼？！老頭子不也說他看不到修什麼時候能睜眼，結果人還不是醒了？

我從小就不會安慰人，只好摸著他柔軟的黑髮，儘量放輕了聲音開解道：&ldo;別聽他的，你那兩位爹肯定都活得好好的，說不定還能冰釋前嫌再給你生幾個弟妹什麼的。等你回去以後你就知道錯了，每天要幫小鬼頭換尿布餵奶，完全沒有人身自由權。&rdo;

想像一下那幅畫面，突然覺得有六個孩子好像也不是那麼美好。

棲沒有哭，我知道，因為我的肩上完全沒濕意。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那麼小就要跟親人分別，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沒個可以依靠的人。現在，大概已經連眼淚都忘了該怎麼流。

我摸著他的腦袋，望著門框上裝飾的古老圖騰，輕聲安慰道：&ldo;放心，他那麼強，沒人能動得了他的。而且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他也會抗下去。&rdo;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如果修這次真的醒不來，我老子跟老孃也絕不會丟下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