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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因劍靈面朝燈臺,彷彿渾然不知身後,一道黑影正將他裹在素白喪服下的身體攏住。
寬袖下,楚蘭因雙手皆是緊握,又是興奮又是期待。
——來吧!
我闊別百年的本體。
他連臺詞都想好了。
就等封印鎮壓下來的一瞬間,詫異高呼:「啊,什麼,我的劍?!」
一隻手將一張靈符拍上了楚蘭因的肩膀。
楚蘭因運足靈力,轉身高呼:「啊!什……什麼鬼?」
調子拐了個彎兒,驚訝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徐枚手裡的符紙被靈氣一衝,「呲」地被點燃了,一下子就燒成了灰。
楚蘭因暴怒,照著徐枚的門面就是一拳!
徐枚猝不及防,竟生生被他打得凌空橫飛了一段路,撲通摔在了門檻上。
「我在哪?」楚蘭因怒火中燒,「你是什麼東西?!」
徐枚牙都被打掉了一半,捂著臉罵道:「該死的宋行杯,敢框我……」
他捏了個治療訣在臉上,撐著地爬起來,直勾勾盯著楚蘭因。
月出雲裡,皎皎清輝。蘭因劍靈一身縞素,烏黑長髮間架了一桿長木枝,那木枝色澤綺麗,薄光緩緩,在月色下若一襲迷離的紫紗。
他長身玉立,如生長於夜色深處,碧波泉中的一株幽蘭,凜然而不可侵,卻又因情緒激動,眼皮上浮著一層薄紅,漫至弧度優美的眼梢,像是才哭過不久。
徐枚抹掉嘴邊的血,心裡居然道:果然是想要俏一身孝,也不算白挨這一下了。
他摸了摸袖子裡的符,尋思著估計也不會管用了,那姓宋的給了他開啟護山大陣破口的方法,卻沒將好人做到底,真讓他拿下蘭因劍靈。
一招不成,徐枚就要開溜。
可他遁地符剛捏了一半,胸口如被大錘擊中,符紙法器掉了一地。
楚蘭因狠踹了他一腳,寬袖一展,將那些符紙全數掃出了門。
「好一個仙道盟。」楚蘭因垂眼看著胳膊已經復原的徐枚,「既然你送上門來,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抬手蓋住徐枚天靈。
徐枚見他要廢自己修為,大吼道:「楚蘭因,你快要自身難保了!與其便宜了魔族,不如把元靈獻給我們!」
劍靈無動於衷,徐枚索性豁出去,邊掙扎邊道:「你以為你去魔界會好過?!清修的靈體入魔界,再厲害也會被壓制九成!」
他「嘶嘶」笑道:「你長的這樣好,又是個爐鼎體質,那七個魔將可惦記你許久呢,他們不是送了花箋要輪流乾你嗎,你堅持到現在,不就也是在待價而沽麼?!」
「囉嗦。」
楚蘭因關節用力,就要將靈力搗入徐枚經脈。
——叮鈴。
楚蘭因眼睫一顫。
他沒有動,卻清晰聽到自己足腕上的鈴鐺響了一下。
低頭看去,只見一枝藤木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潛到了他足邊,枝梢微揚,輕輕撥了一下環上的一小枚銀鈴。
於是楚蘭因想起來,滄山說過,他要少親自動手。
都交給他的木傀。
「……好罷。」楚蘭因皺著眉,低聲自語道:「就讓你再胡言亂語一陣。」
他用力扯了徐枚的後領,就要把這人往滄山的暗室裡丟。
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銳響恍如一瞬,十二張血色靈符破空而來!
楚蘭因反應迅猛,立即鬆開徐枚,飛身後撤三尺,翻掌便要運靈抵禦。
嗡——
一聲沉悶龍吟自大門外響起——
楚蘭因瞳孔緊縮,體內靈力如洪流潰堤,一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