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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樊陽張大了嘴巴卻找不到聲音，他愣愣地看著流浪漢，懸了半個月的心臟狠狠地墜向地面，他急促地喘氣，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ldo;陸、陸徽？&rdo;

樓梯間的燈光閃了兩下，忽明忽暗的燈光是凝固的氣氛中唯一的躍動。

&ldo;嗯……生日快樂？&rdo;陸徽鬍鬚動了動，似乎在笑。

紀樊陽倏忽紅了眼眶，快步走上前顧不得髒伸手擁抱了陸徽：&ldo;你終於回來了。&rdo;

陸徽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吧，他真的沒料到穿成這樣紀樊陽還能下得去手。

第42章 交談

紀樊陽一手拽著陸徽的手臂，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摸出鑰匙開啟門，生怕陸徽一不留神又跑了的模樣。

陸徽無奈地站在紀樊陽身邊，黑曜石般的眼瞳看著年輕人的側臉，有些空寂和荒蕪。

門板被推開，洩露出熟悉的氣息和似曾相識的傢俱，陸徽站在門框後，緩慢地轉動眼珠環視四周，像只久未歸家的狼狗。

紀樊陽踩上門墊，挪動腳步擦掉鞋底的灰塵，轉頭招呼他：&ldo;進來啊。&rdo;

&ldo;嗯。&rdo;陸徽抬腳踏上地板，輕微的&ldo;咔嗒&rdo;聲，如某種犬類動物的爪子摩擦石頭。

紀樊陽快步走進臥室拉開櫃子，不忘交代剛進房門的陸徽：&ldo;去洗澡，別碰傢俱。&rdo;

陸徽吸了下鼻子，有點委屈的模樣，剛剛年輕人還不嫌髒地擁抱了他，一轉頭就不讓他碰傢俱了。

&ldo;還有，&rdo;紀樊陽拿出剃鬚刀放在顯眼的地方，警告地強調說，&ldo;把鬍子颳了。&rdo;

&ldo;……哦。&rdo;陸徽脫掉破破爛爛的大衣露出破破爛爛的襯衫，紀樊陽指著他：&ldo;都扔出去，不許放在地板上。&rdo;

&ldo;……我在門口脫光了才能進？&rdo;陸徽挑眉。

紀樊陽假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ldo;對。&rdo;

&ldo;……&rdo;陸徽慢吞吞地走到門口，脫得就剩個髒兮兮的褲衩，衣服放在大塑膠袋裡，眼睜睜的看著紀樊陽將塑膠袋扔進了藍色的巨型垃圾桶。

&ldo;短褲也要……？&rdo;陸徽問。

紀樊陽走回來關上門，勉強搖搖頭：&ldo;內褲扔到浴室垃圾桶，洗衣機上放的有新的。&rdo;

&ldo;我以為你想看。&rdo;陸徽嘴裡不鹹不淡的調侃道，&ldo;任何條件我都會努力滿足。&rdo;

&ldo;閉嘴，快去洗澡。&rdo;紀樊陽翻了個白眼，&ldo;我很感動。&rdo;

陸徽摸摸自己油膩膩的鬍子，走進浴室，關上門。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紀樊陽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他的雙手覆蓋住整張臉，長長的舒了口氣，全身肌肉放鬆，緊繃多天的神經舒緩。他眯著眼睛，半倚在沙發裡，聽著持續不斷的水流聲，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

陸徽站在花灑下，沐浴液的白色泡沫遮蓋了他的身體，那張臉上的輕鬆愉悅霎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迷茫疑惑。

他沖洗掉泡沫，仔仔細細的洗了兩遍頭髮。他的手指上細細的裂口很多，沾水便是密密麻麻針刺般的疼痛，他每每抬手，指尖輕微的顫抖，眾多繁雜而毫無邏輯關係的畫面從他眼前閃現而過，像是藏匿在烏雲中稍縱即逝的閃電，他抓不住，更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