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略關陝(14)(第2/3 頁)
悅。只淡淡道:「不管是涇源軍還是環慶軍,都是陛下治下子民,大宋禁軍勁旅,無論哪一部死傷嚴重,都是一樣的。」
他原以為曲端會反駁,卻是聽到對方接話道:「不錯。陛下在此,各部用命,涇源兵便是死光了又如何?」
張浚微覺愕然,卻是不知道對方如何轉了性。曲端斜眼看他,微微冷笑。其實此人行事忠義,又有德望,只是向來剛愎自用,又不相信別路將領。在他心中,只要陝西有自己存在,才可以保有全境,而別路兵馬是死是活,卻並不打緊。
唯有此次,皇帝如此奮勇,集諸路大軍力量打敗金軍主力,他雖然自負,卻也知道憑著自己是完全無法辦到的。
如此一來,再死抱著一路兵馬不放,卻又是蠢人的行為了。
沈拓不理會他們,只又向吳璘問道:「敵人死傷如何,咱們繳獲如何?」
吳璘皺眉答道:「敵軍屍體一萬五千有餘,臣大略看了一下,過半是漢軍契丹,女真較少,還多半是在沖營時的折損。其餘繳獲武器無數,戰馬數千匹,營帳器物無數,糧食很少,此次金兵主動出戰,只怕也是因為糧食不多,不能長久和我軍對峙。」
沈拓微微點頭,卻又問道:「沒有什麼俘虜麼?」
吳璘詫道:「咱們在搜撿的時候,凡是有氣的都補上一刀,抓他們活口做甚。」
其餘諸將亦道:「此戰雖然大勝,並沒有傷到他們筋骨,大將都跑的差不多了,那些小兵留著也是浪費口糧,自然是一刀殺了更好。」
沈拓心中嘆息,覺得太過殘忍,卻也明白,在當前宋人痛恨金人的情形下,給一刀痛快,已經算是仁慈之極了。
只得吩咐道:「對敵兵自然如此,不過他們營裡不及跑掉的民伕百姓,卻多半是強掠而來,都是我大宋子民,不可傷害。」
諸將齊聲應諾,一起答應。
沈拓卻也是顧不得辛勞,當下先是安撫誇獎一下眾將,然後騎馬巡營,宣慰全軍將士。待他回到自己營帳中,便連連下令,殺豬宰羊,犒賞三軍將士。
一時間,酒香肉香飄滿綿延十餘裡的大營,歡歌笑語,響徹雲宵。
宋人自靖康以來,幾年之間屢吃敗仗,兩個皇帝被人抓去,首都一失再失,而後立的皇帝連東京的城門也不敢進,躲在揚州,半年前還被人攆兔子一樣的一直趕到杭州,如此的奇恥大辱,世間卻有哪一個軍人願意承受?
此戰過後,前恥雖不能一洗而淨,卻也大振天下士民之氣,女真滿萬不可敵的狂言打破,宋軍對金兵不勝的歷史已成為過去。
如此興奮之事,縱是明日戰死,卻又如何?
沈拓身為帝王,卻是不方便與將士同飲,只是在酒宴剛開始時,向著各人虛勸一杯便罷。他自己回到帳中,卻也是很難入睡。
耳邊全是歡聲笑語,一直鬧騰到半夜三更,沈拓起夜出來觀看,還兀自看到成群的宋兵呼喝邀飲,面帶笑意。
想到白天的大戰,血肉橫飛激烈之時,這些宋兵好男兒頂著敵人重甲騎兵,頂著對方鐵牆一般的鐵浮圖,咬牙硬上,拼死奮戰,到得此時,卻忘了自己身上的創口疼痛,滿心歡喜,以為皇帝振作,宋兵強盛,將來勝利指日可期。
沈拓眼簾稍稍低垂,只覺酸澀異常。
今夜之後,這些豪飲歡呼的大宋男兒卻又能剩餘幾人。
他步出帳外,看著滿天繁星,心中只是在想,這一戰卻是勝了。下一步,卻是要重新收拾關陝殘局,這第一步,卻是該如何著手?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ers6 { width: 300px; height: 250px; }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