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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離淵搖搖頭,「血脈傳承這種事情最玄而又玄無規律可尋了,上一輩的妖君是女子,下一輩卻可能是男子。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先主必滅巫族不可。」
殿春明白:就算是父子都可能不是同心的,更別提這下一任巫族主人和自己還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為自己親手所殺之人修建一座比自己陵墓還大的宮殿,殿春對先主的心理感到疑惑。
歧離淵好像看出了殿春的想法,勾了勾唇角,「或許有感情,但是這樣的感情只讓人覺得荒唐。我更樂意理解為:先主害怕巫族人的詛咒。」
「詛咒?」
「先主讓匠人一族放幹了巫族的血,詛咒就落在了他們的身上。不是他們不想離開守陵鎮,是他們不能離開守陵鎮。」
「可是先主不是也放了岑秦的血嗎?」照歧離淵的話來講,岑秦的精神力應該比其他巫族人強上百倍,沒有理由放了她的血的先主沒有受到詛咒。
歧離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如果切開先主的身體,就會發現,他的內臟都被腐蝕了。」他突然輕笑出聲,「你以為是那種出守陵鎮就直接暴斃的詛咒嗎?」
殿春悶悶地哦了一聲,「直接暴斃不是很解恨?」
歧離淵緩緩搖頭,「如果你是活生生被放血而亡的話就不會這樣想了。最痛苦的事情根本不是死亡,而是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每離開守陵鎮一步,體內臟器被侵蝕的痛楚就會加重一分,等到了都城,那就是疼得日夜無法入眠。」
「故而先主在登位之後性情大變,嗜殺,早亡,都是因為這個。」
殿春的腦海中浮現了先主死後眉頭緊蹙的樣子,她又突然想了起來:的確,畫像上的先主面容還很年輕。
殿外傳來撲稜翅膀的聲音,不知道殿外百妖的哀鳴在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阿寧又飛了回來,它又站到了冰棺前的櫃子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冰棺中的岑秦。
它腳踩的地方的木頭已經被它的爪子劃難了,可見它在這裡站的時間之長。
殿春問歧離淵,「它會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嗎?」
歧離淵喚阿寧,「阿寧,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離開?」
阿寧識人言,堅定地搖了搖頭。
歧離淵嘆息,「我們走吧,它想陪著岑秦,就讓它陪著吧。」
殿春抬頭,定定看著歧離淵,「師父,你要是不小心死了,我也會像阿寧一樣守著你!」
歧離淵心中的哀歌一滯,給殿春氣笑了,「有你這樣詛咒自己師父的嗎?」
殿春嘻嘻笑了起來。
不過離開之前,殿春還是問了歧離淵,「我們進來不是為了檢查銅人的嗎?」
歧離淵摸摸她的腦袋,「那只是一個說辭罷了,你見到這地底下有衛士給我們維修嗎?」
殿春搖頭。
歧離淵繼續說,「我就帶你來見見世面,你總不能像棲桐那個傻小子一樣,只知道人世間的那些事。」
殿春點頭,她可是一隻草木精!
回去的路和來的路不一樣,歧離淵帶她去到了輔殿,輔殿的佈置和主殿相比就簡單很多了。空蕩蕩的宮殿之中只有一個石棺。
歧離淵帶著殿春直接走到石棺之後,掀開牆壁上的一張幕布,咬破指尖,將鮮血塗在牆壁上,鮮血被牆壁吞噬,牆上出現了門眼。
殿春驚訝,「這個方位,並不對著黑山石甬道啊。」
「哦,門眼又不是死的,哪一面牆壁不是它的地盤。」
說著,他拉著殿春直接往牆壁上撞去。殿春有些緊張,偏過了臉。余光中,她似乎看見了小妖君石棺上的一道縫隙。
小妖君的石棺上有好幾道爪痕,和先王后石棺上的劃痕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