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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琉眼中滿是震驚，淚意忽地躥湧，被他生生壓下。

&ldo;按理，他駕崩以後，便會有御史立刻彈劾你……一切都剛剛好，他甚至連你與南疆國主的信件都準備了。只是這一切，被你的母后攔住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知道那座&l;亭子&r;究竟是哪座。後來又擔心我利用此事，便將訊息透露給了韓悠，在你後花園放了一把大火。可惜，還是沒能燒掉，只好親自出面，告知葉木一切，讓她再放最後一把火。&rdo;

蕭徹木木聽著，木木立著。世上寒冬無數，以前有，將來有，他卻有些捱不過眼下這個。

他一生熱血豪情，還從未體會過這樣冰冷入骨的滋味。

在那一瞬間，他恨不得萬物都去死，都僵硬，都封埋，都被時間燒成一乾二淨的灰。

人總是被最親的人傷害。人總是隻被最親的人傷害。

&ldo;蕭徹，你不覺得自己就是一場笑話嗎？你以為這是兄弟情深，以為努力追尋的是真相，實際上，只是殘忍。&rdo;

敬仰的兄長，原來只是想要他的命。這對蕭徹而言，何嘗不是殘忍；

韓素因此知曉了蕭律對蕭徹的殺心，兩者必須選一，對她而言，何嘗不是殘忍；

韓悠愛慕蕭徹，亦不可能看著他去死，是以預設蕭律的死亡。這對年幼失父的蕭琉而言，又何嘗不是殘忍？

壽康宮很安靜，安靜到彷彿無人居住。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荒涼。

☆、長相思兮長相憶（正文完結）

整座大安都在落雪。紛紛揚揚，攜著與生俱來的純潔乾淨。

顧霜從蕭徹的身側走到他的面前，輕聲地一遍遍道：&ldo;對不起，對不起……&rdo;她以為他知道了。看來暗衛磨合得沒有她想像中的好。

蕭徹朝她笑得很溫柔，將悲傷統統收斂，他怎麼可以在她面前脆弱。

&ldo;無事。&rdo;見顧霜不信，將聲音放大了一些，溫柔卻未變，&ldo;有夫人在身邊，就無事。&rdo;

韓悠面色一白，將頭埋得很低。從頭至尾她一句話都未說。她向來都在這樣不上不下的位置，看似每句話都有分量，真正願意聽的卻沒有幾人。

顧霜面上擔憂終於散去一些。

&ldo;剩下的，交給我吧。&rdo;她的語氣不重，卻很篤定。

蕭徹挑眉：&ldo;當然。&rdo;

顧霜笑了笑，轉身看著韓縢，一字一句道：&ldo;三十一年前，你從遂城帶回了一個孩子，讓他在宮中暫住了一段時間，然後，將他帶到了國公府，給了他新的身份。那個孩子，就是曾經的國公府世子，韓曠。&rdo;

韓悠似是聽懂，驚詫地抬起了頭，看著韓縢：&ldo;父親，她的話是什麼意思？&rdo;

韓縢似是有些疲憊，沒有理她，亦沒有理會顧霜。彷彿只是一個局外人。

顧霜淡淡看著太皇太后：&ldo;但這不是桂嬤嬤死去的原因。若韓曠只是韓國公府的私生子，沒有必要將當年照顧過他的宮女除得一乾二淨。事實上，他與鳳新一分關係也沒有。&rdo;

她又將目光落在韓悠身上，似是替她解惑：&ldo;韓曠的真名應當是耶律皓，大赫克索汗耶律猛的兒子。&rdo;

韓悠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ldo;這怎麼可能？耶律皓曾多次帶兵攻打鳳新……那時哥哥應在各國遊歷，怎麼可能會是他？&rdo;

&ldo;韓曠是耶律皓，但他確實沒有帶兵攻打過鳳新。帶兵的那位，是耶律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