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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兩個小護士從走廊另一邊路過，兩人臉上明顯帶著笑，看向莫莉時，曖昧地擠了擠眼睛。

喬昊覺得有些尷尬，邁開了腿準備離開。

莫莉再次追了上來。

&ldo;對了，喬老師，安寧怎麼樣了？下回有空，我去你們科裡看看他。&rdo;

喬昊停下了步子，再看向莫莉時臉上有了遲疑。

&ldo;怎麼了？&rdo;莫莉揚著臉，專注地看著喬昊。

&ldo;安寧他……&rdo;喬昊的眉頭漸漸鎖緊，眼中慢慢變得凝重，有些話並不需要說出來。

莫莉一下子便接收到那眼中的資訊，圓圓的眼睛很快便籠上一層水霧，&ldo;這麼快嗎？……&rdo;

&ldo;他走得很安詳。&rdo;喬昊輕聲道。

事實上，那晚，安寧的確走得很平靜，而他的心裡卻波濤洶湧，痛心得不能自已。從沒有哪個病人的離開像那個男孩一樣讓他覺得揪心，他的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他瘦得幾乎沒有了人形，他的床頭還放著沒有錄完的小學語文課本……另外，那個男孩最後的話，應該是在向他表白。

&ldo;早知道我應該早點去看他的，我還答應他給他拷更多王菲的歌呢。&rdo;莫莉說著，眼淚慢慢掉了下來，&ldo;那個時候，我沒看好他讓他跑出醫院，他爸爸罵我，事後他還專門到值班室去給我道歉，說我是一個好醫生、好姐姐……&rdo;

&ldo;離開對他也是一種解脫。&rdo;喬昊拍了拍莫莉的肩，默默走向了電梯間，他並不想再談任何與安寧有關的話題。他只記得最後安寧離開醫院時，他遠遠看到了那對父母，安寧母親的眼睛已經哭腫了，肚子隆得很高，而她的丈夫木然地在一旁撐扶著她，看著身旁的黑色麵包車眼睛一眨不眨。

喬昊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們，無論有著怎樣的苦衷，即使放棄並不是一種選擇，他們也不應該讓自己的親人那樣孤獨地面對死亡。

……

陳致來到病房時，一眼看到床上沒有石鼕鼕，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

他奔出病房，抓住路過的一個護士，張口便問，&ldo;石鼕鼕怎麼了？&rdo;

&ldo;他不在嗎？剛剛查房還在房間的，可能只是走動一下吧。&rdo;護士被抓得雙肩都聳了起來，抖抖索索說了句。

陳致只覺鬆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了那護士，原本他擔心那人是不是又進搶救室了。

&ldo;他沒坐輪椅出去嗎？你們有沒有人跟著他？&rdo;但很快，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盯住那護士又問。

&ldo;下午一直有家屬在這兒陪著他，所以我們沒有多……看護。&rdo;護士怯怯答到，生怕面前這個彪形大漢忽然做出什麼暴力的事情來。

&ldo;玉姨嗎？&rdo;陳致追問。

&ldo;好像是那位喬醫生的母親……&rdo;護士回答，對於喬昊，整個科裡的人已經並不陌生。

&ldo;好吧，謝謝。&rdo;終於，陳致點了點頭，不再為難她。小護士默默低下了頭，很快便跑開了。

陳致瞟了眼病房裡空著的床，決定去找石鼕鼕。

他憑直覺去了十二樓，果然，一出電梯便看見了要找的人。

穿著病號服的石鼕鼕靠在電梯前面的牆角，遠遠地注視著不遠處一群白大褂的背影，他似乎看得很出神，戴著薄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