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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直地看了關晌,僵硬地伸出雙手,緊繃著臉孔,哼道:“抱過來吧。”
終於鬆了口,儀華心下為之大松,不由嫣然一笑,毫不吝嗇的讚道:“王爺是慈父。”聞言,朱棣臉上僵硬更甚,卻什麼也沒說,隻手腳笨拙的抱過朱高熾。儀華頓時輕鬆了一大截,又瞥見朱棣抱著朱高熾正襟危坐著,憶起以往受他的白眼,不覺有稍稍出了一口氣的暢快,卻怕朱棣發現她的心思,忙撩簾看向窗外,掩去臉上的笑意。
正當這時,透過車窗,儀華卻見一匹快馬從不遠處的城門駛出,似有目的得像他們駛來,待走進來,儀華一眼就認出來人此次隨行的侍衛之一,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好預感的升起,又不及細思,來人已到了跟前。
“王爺,出事了!”果然一開口就不對,儀華一邊戴上氈帽,一邊在心裡暗忖。
朱棣微變了變臉色,望向車窗外的人,問道:“什麼事?”
來人瞟了一眼儀華,斟酌著答道:“御史彈劾北平官員以李彧、趙全德為首,勾結戶部、禮部的人吞盜官糧。皇上龍顏大怒,現在已下旨王爺立即進官面聖。”吞盜官糧?不就是貪汙!
儀華一想到“貪汙”這個字眼,全身止不住發起顫抖。
朱元璋曾立誓,要殺盡天下貪官,並且還見一刀處斬不夠,親看顧定下“剝皮實草”刑法,讓貪官被一刀刀剝下皮,直至最後一塊皮剝下方能嚥氣的殘酷懲罰。
在這種觸目驚心的刑罰下,她以為不會有官員敢貪汙,卻不想還是有人鋌而起險,倒應了一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古話。
“勾結?我北平地方官員,有何本事可以勾起戶部,禮部大員?”正膽寒的想著,卻聽朱棣壓抑著勃然的怒火,咬牙切齒的嘲諷道。
不等來人回應,聞聲策馬過來丘福思忖道:“王爺,以屬下看,此事會不會是眼紅北平富庶,故意栽贓。”
北平之地,猶是南北直隸近些年,隱有與江浙等地比肩的趨勢。如此看來的話,也當有可能。
儀華暗暗的點了點頭,卻見朱棣一臉凝重道:“既然敢上奏摺彈劾,必是手上有了證據。只怕此事不是栽贓!”
話落,朱棣將似有醒來的朱高熾放在一旁,繼而大喝一聲“停車”便直跳下馬車,與一名侍衛換了馬匹翻身騎上,俯瞰車窗後的儀華,沉緩了語氣,道:“王妃,你由朱能護送回王府,本王先進宮一趟。”
夫貴妻榮!
儀華看著朱棣面上少有的沉重,亦鄭重道:“王爺,萬事小心。”
朱棣深眸驟亮,兩簇興奮的火苗在眸中跳動,森然道:“身正不怕影斜,本王無所懼。”說罷駕馬絕塵而去。
第七十章 入眼
朱棣走後,儀華心下隱隱不安,望著那道駕馬離駢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視線。
“母妃,父王呢?回到王府了沒?”朱高熾昏昏沉沉的醒來,見睡靠在馬車踏板上,就打著呵欠問道。
儀華從窗外移開注意,回頭柔然一笑,輕語了一句“醒了?”又道:“你父王有事先駕馬離開,由我娘倆一起回去,對了,這日頭可都要落山了,熾兒餓了沒?”
朱高熾還沒有清醒全,只意識模糊的點了點頭,道:“恩,餓了。”
看著朱高熾一副小瞌睡蟲樣,儀樌微重的心思放了放,又想他晌午只在靈谷寺用了古餅,薺菜,蘆筍等幾樣時令吃食,現在是十有八九腹內空空,便又撩起窗幃,看向正指揮著重新啟程的朱能,客氣道:“朱能小將軍!”
忽聽一個清吟的聲音喚他,朱能愣了一愣,本能地回頭望去,就見雕欄的車窗後白紗飛揚,隱約可見紗幃後女子柔美的輪廓,但再想看得清晰些卻已是一片模糊。
恍惚間,他眼前似又浮現出一月前,那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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