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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還是在水裡好好呆著吧，那才是它的天地，盲目上岸，是要被狐狸和狼輪流拍死的。

搬進高樓以後，趙家和徐家就沒再做成對門鄰居，趙和澤送明月到樓下，把手機扔進她口袋裡，順帶用力揉了幾下她的臉，直到明月發出大聲的抗議，才笑嘻嘻地放過。

目送她走進電梯，他轉身回家。

徐同塵給她開門時手上還拿著本詞典厚的書，屋裡的熱氣瞬間把明月包裹，散去一身寒霜。

一邊在他的幫助下脫下外套，明月問：&ldo;你看什麼呢？&rdo;

&ldo;紅樓夢。&rdo;他答。

他和陸與辭一樣，幾乎是一閒下來就在看文章，從雜誌到報紙，從小說到人物傳記，無不涉獵。

&ldo;我記得小學的時候就見著你在看，怎麼我初中都快畢業了你還沒看完。&rdo;明月納悶。

按理說這類文學都是女生看得比較多，雖然著名的紅學家大多都是男性。

&ldo;這種書值得反覆拜讀。&rdo;徐同塵揉揉太陽穴，倒是剛才放下以後就沒再開啟，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兩手交握置於膝蓋，與明月認真地交談起來，&ldo;而且另外三本我也都在看，只不過紅樓和西遊讀得最多罷了。&rdo;

明月似懂非懂，只覺得他似乎都喜歡這種虛幻縹緲類的，《三國》和《水滸》這類充斥著打打殺殺的熱血題材反而激不起他的興趣。

&ldo;哦？那金陵十二釵裡你最喜歡誰？&rdo;

本以為他會答林黛玉、薛寶釵或是王熙鳳這樣耳熟能詳的名字，可實際徐同塵卻是不假思索地道：&ldo;秦可卿。&rdo;

明月不解：&ldo;為什麼？&rdo;

她對秦可卿的記憶僅限於&ldo;賈寶玉初試雲雨情&rdo;和&ldo;扒灰&rdo;二事。

&ldo;為什麼……&rdo;徐同塵思索了片刻答案，卻是緩緩念出《好事終》裡的詞，&ldo;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的根本。&rdo;

秦可卿本是從養生堂被抱養來的女兒，卻生得&ldo;兼釵黛之美於一身&rdo;，性情風流，吃穿用度無不奢侈華貴，頗得整個寧國府上下的寵愛與誇讚，更是在太虛幻境中領著寶玉初嘗雲雨。

&ldo;像你。&rdo;

但明月聽了卻大為不快：&ldo;你這是明裡暗裡嘲諷我&l;敗家&r;呢？我可不認。而且我也不會跟自己公公亂搞又養小叔子的，更不可能年紀輕輕吊死在天香樓，槐妹之前還說我是小妖精，怎麼著我至少也能活個一千年吧。&rdo;

不再與她探討這樣深奧的文學，以明月現在的年紀，再早熟也不到能領會的地步，於是徐同塵揶揄道：&ldo;禍害才能遺千年呢。&rdo;

被諷刺的明月不滿地撅嘴，翻了個白眼：&ldo;你怎麼不說千年王八萬年龜呢。&rdo;

&ldo;這話可不是我說的！&rdo;徐同塵笑開的時候彎起眼，雙眸更顯撩人。

&ldo;你跟阿澤學壞了，也會拿我開涮。&rdo;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明月有些惱，站起身子，&ldo;不跟你瞎聊了，我回屋去！&rdo;

好久沒體驗過自己有個單獨房間的生活，明月要去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獨處空間。

徐同塵沒攔她，眼瞅著她進屋關門，還傳來陣反鎖的聲音。

防他跟防狼似的，他搖頭暗笑。

目光又挪回茶几上的那本書，他翻開繼續讀起來，正讀到第十四回，秦可卿奢華隆重的葬禮。

明月的確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