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3 頁)

理察沒有理會她的怒罵，只低頭冷冷地看著她。史黛拉覺得他眼中透著慍怒，又帶著一絲憐憫。他說：&ldo;你沒吃嗎啡，對吧?&rdo;

&ldo;我吃了‐‐劑量多得足夠要我的命。&rdo;

&ldo;多長時間了?&rdo;

&ldo;在我離開醫院前。我從第二病區的危險藥品櫃裡拿的。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他們。我留了張字條，說明是我偷的。&rdo;

&ldo;告訴他們原因了嗎?&rdo;弗雷德裡克隨意問了一句。

&ldo;當然沒有。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do;她眨著眼睛對理察說，&ldo;沒有人知道。&rdo;但她又惡毒地看了一眼史黛拉，&ldo;到目前為止。&rdo;

理察彎下身，重複著之前弗雷德裡克的檢查步驟，摸了摸她的脈搏，用拇指撥開她的嘴唇，檢視牙齦和舌頭，然後又扒開她的眼瞼看了看。她傻笑著扭動身體，而他則好像一位獸醫，正檢查著生病的牛羊。&ldo;好了‐‐你肯定沒吃藥。&rdo;他對史黛拉說，&ldo;我得走了。我只是趁著那位產婦的陣痛間隔，偷空出來抽根煙、喝杯茶。她最好回醫院去。不過先得給她點兒東西‐‐最好是一杯熱咖啡，濃濃的，不加奶;多放點兒糖。&rdo;他遲疑了一下，&ldo;弗雷德裡克‐‐你可以送她回去嗎?&rdo;

&ldo;當然可以，沒問題。我覺得需要有個人看著她，省得她耍花招……&rdo;

弗雷德裡克送她回醫院……領著她回到醫院，大家都會把她看成悲情英雄或是凱旋的戰士;戲演砸了，她會破口大罵哈里森夫人冷酷無情，哭天喊地地指責理察讓她懷了孕，讓她陷入如此境地……廚房裡，壺裡的水滾滾沸騰，史黛拉絕望了，她的內心將永遠不會平靜。什麼都阻止不了那女人，什麼都阻止不了。這次不成，她還會有下一次。她會在他們的家門口鬧上吊，將矛頭指向病人和朋友，在醫院黏著理察，在病房裡大吵大鬧……最終，護士長會把她趕走，這點毫無疑問，可那時，就已經造成損失了。懇請哀求沒用，威脅命令也沒用‐‐這女人恬不知恥、軟硬不吃;人無所失，便佔了上風。史黛拉一邊把熱水倒入盛有咖啡粉的壺中，一邊心想：上帝啊，我希望她真的吃了嗎啡。剛才我還那麼努力想挽救她的生命!現在，我恨不得親手下毒殺死她!仔細想想這個瘋狂的念頭‐‐心急之下，她下定了決心，分析了可行性，想好了行動計劃，最終明白了‐‐她必須這麼做。她的心劇烈地跳動，手心開始冒冷汗，但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罪惡感，她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安&iddot;凱莉告訴所有人她一心尋死，服用了過量的嗎啡。那麼，就讓她去死吧。

她的大腦一分為二，各司其職：一半用於感受，一半用於思考。一切都簡單明瞭，沒有絲毫的風險。她給醫院留的那張字條會在調查中出示。如果醫院藥品櫃裡的嗎啡沒有丟失，她的嗎啡也有可能從別的途徑得到。這女人一向瘋瘋癲癲、精神錯亂，好出風頭引起別人的注意，現在又懷孕了。不過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又一次自殺了。而且，她也說了，她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理察&iddot;哈里森是孩子的父親……

此時，她冷靜堅決、不再猶豫，走進了診療室，&ldo;理察，我想你們最好把她扶到休息室去。我可不想有人進來，看到她在這兒。&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