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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裡看著那個貓貓頭頭像愣了片刻,面無表情眨眨眼,把手機往沙發一扔便繼續吹頭髮去了。
頭髮吹乾,岑裡開啟網站,上百條私信湧進來。
【阿狸,玄影那個比又跟著你出了寫生影片,連擠野草汁在畫布上染色都一毛一樣。】
【還發了條語焉不詳的宣告,死不承認他抄襲。】
【狸寶,我做了個對比影片,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寶停更的第十九天,想他。】
岑裡他隨手挑了一些回復【對比圖很清晰,謝謝。】
【沒有走,這兩天有空會直播。】
【謝謝。】
睡前翻了下手機,又多了一條新的驗證訊息【你的校園卡掉了,在我這裡。】
岑裡滯了一瞬,很快從床上爬起來去翻找去翻口袋,空的,他遲疑片刻,透過了對方的好友申請。
回覆:【你好,校園卡放在北門門衛室就好,麻煩,謝謝。】
因為做博主的需要和有時候貓變不太穩定,岑裡不住校,在附近租了房子。
那頭好一會兒沒有再發訊息過來,岑裡掙扎片刻,翻開對方的朋友圈。
周澈的朋友圈不像他這個人看上去那麼高冷,但發得也不勤,偶爾發點專業相關,有時是一組資料,有時是一條趨勢曲線,只有圖片,沒有配文。
剩下幾條是貓,校園裡的野貓崽,樹下打盹的,草地上曬太陽的,還能看見一截男生的手,冷白,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小貓貓頭很享受地在蹭在他寬大的掌心裡。
岑裡眼中浮起漠然的平靜,直接點了退出,剛想放下手機,對方發來一張照片。
是北門的門衛室,門鎖了,燈也沒亮。
對方沒有再說話,似是在等他做決定。
岑裡不好意思再叫人大晚上繞去別的門:【可以告訴我你明天上課的教室嗎,我過去拿。】
【明天沒有課,我去行政辦事會經過你們院。】
夜半三更,岑裡覺得不宜再跟人多扯,回了個【好的,謝謝。】
周澈說【不用。】
岑裡沒有再回。
頭髮擦乾,沙發上的人變成了一隻貓,黑白分明的一團,腦袋很圓,像是圓規畫出來的,遠看像一隻露餡兒的黑芝麻湯圓,又像一坨黑糯米奶糕。
岑裡縮成一團,尾巴捲成一個心的形狀,尖尖的耳朵耷拉下來,像兩隻被折起來的三角形,蓋在下垂眼上方,開始打盹。
每天強迫自己融入人類社會非常疲憊,這是岑裡每天唯一的放鬆時間。
第二天,向來低調的周澈站在美院大階梯教室的走廊等人,引起不小的騷動。
即便在帥哥如雲的藝術系裡,周澈也依舊顯得鶴立雞群氣質出眾。
下了課學生陸陸續續走出來,身後傳來岑裡的聲音:「你好,同學,請問是你撿到我的校園卡嗎?」
周澈眉峰微動,轉過身,看了他幾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說:「我叫周澈。」
岑裡禮貌點點頭,說了謝謝,目光沒有與他對視,隨意地停在他眼睛以下的部分。
周澈沒有馬上將校園卡交給他,垂眼看了他片刻,說:「岑裡對吧。」彷彿在確認失主身份。
岑裡身體微頓,迫不得已自重逢以來第一次抬頭直視他,目光平靜,內心複雜。
只是每多看這個人一眼,心裡的瘡疤就燙一分,骨頭開始發疼,結痂經年的傷口蠢蠢欲動,下頭是汩汩鮮熱、欲勢噴發的血,岑裡想馬上逃開。
這個人長大後比他想像中更好看、更耀眼。
他的心跳得很快,也跳得很痛。
人來人往的喧譁走廊上,這一隅被一種微妙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