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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軒，我平日都住在東閣，你就住西閣吧。”

花顏垂首低眸，俯身下拜，“多謝公主。”

玉真一把攔住，嬌嗔道，“自家姐妹客氣什麼，你也別叫我公主了，就叫我盈兒吧。”

“直呼公主閨名，這可萬萬使不得。”

玉真笑了，“怕什麼，看樣子我比你年長，那你就叫我盈姐姐。我有些乏了，先去小憩一下，你去東閣轉轉，待會我派幾個侍女過去。”

東閣之內，滿目珠翠，滿室華彩，推開雕花窗，長風清清灌入，伴著淡淡暗香，淡紫色的軟羅帳幔隨風輕舞，花顏這才注意到屋外廊下遍植紫色蘭花，怪不得這兒為稱作‘紫蘭軒’。

最讓花顏高興的還是紫檀木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卷，這下可以大快朵頤了，隨手取來一卷老莊的著作，倚在榻上細心研讀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夕陽西下，只聽玉簾微動，一個眉眼伶俐、梳著雙髻的小丫頭探出腦袋，一見花顏，慌忙跪下，“奴婢月玲拜見小姐，公主讓奴婢伺候您換裝。”

花顏靜靜坐在妝臺前，月玲取來素青色羅衣替她換上，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頭髮綰起，用翠色流雲玉簪插好，畢恭畢敬道，“公主在老君殿做晚課，稍後就可以用膳了。”

跟隨月玲來到老君殿，殿內靜謐無聲，玉真公主虔誠地跪在老君像前，口中默唸經文，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緩緩起身，微微笑道，“顏兒，久等了。”遂步出大殿，攜著花顏朝正廳走去。

晚膳頗為豐盛，可是花顏卻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她總覺得心底似乎隱著什麼事情，卻又不知是何事……

第十一章　玉真公主（3）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眼就過了五日，玉真觀內的生活清靜自在，除了每日誦經之餘，花顏還經常陪著玉真公主賦詩作畫，撫琴對弈。

這日午後，和煦的春風拂過，八寶翠玉珠簾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紫蘭軒內處處彌散著清幽蘭香，沁人心脾，醉人更醉心。

銅鏡前，玉真公主持著一件五彩羅衣在花顏身上比劃，一列侍女託著錦繡華服立在身後，“顏兒，喜歡這件綵衣麼？”

花顏抬眸望向鏡中，那還是她麼？

雲鬢高聳，點綴著五光十色的金銀玉簪；淡掃蛾眉，眉心勾勒一朵精緻的梅花；桃花敷面，頰間泛起煙霞似的紅暈；才短短五日時光，花顏突然發覺自己在變，變得看不清，變得道不明……

她嫣然巧笑，“太華貴了。”

“是麼，再看這一件。”玉真公主隨手拋了五彩羅衣，又取來一件玫瑰紅的雲絲紗衣，披在她身上比了比，笑道，“就這件，快換上！”

不由分說地被迫穿上那件紗衣，花顏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聖意難違。

“快走吧！”玉真公主拽著花顏匆匆出門，朝一旁的偏廳飛快地奔去，“公孫大娘可不喜歡等人。”

偏廳之中，一位身段窈窕、氣度不凡的女子早已等候多時，她就是善舞劍器，舞姿驚天下的大唐第一舞者——公孫大娘。

“今日學什麼？”玉真公主立在她面前，調皮地眨了眨眼，“我可不是有意遲到的。”

“早就聽聞公主想學西域胡旋，今日特意獻上一名來自波斯的舞娘。”說完拍了拍手，從簾後閃出一位輕紗蒙面，身縛七色彩鈴的胡姬。

“顏兒，今日我們就學這胡旋舞吧。”玉真公主抬手示意樂師擊鼓，歡快的鼓聲響起，那舞姬輕盈地旋轉，綵衣隨風翻飛，彩鈴悅耳清脆。

花顏靜靜地盯著胡姬的舉手投足，這舞步異常熟悉，好似多年前就學過一般，一時情不自禁，踏著輕快的鼓點，足尖點地，急速旋轉，一時雲絲長裙飛揚……

她不住地飛旋，眼前七彩流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