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頁)
-
晚飯過後。
江驚歲惦記著獨自在家的金毛,沒在這裡多待,提著許芸給她準備的一兜橙子,揣著大餅坐了公交回家。
進來樓棟,上到六樓,江驚歲神奇地發現,這層的聲控燈居然修好了。
先前那燈還是一閃一閃的,老舊燈泡上灰撲撲的一層彷彿擦也擦不乾淨的積塵,現在這層的燈泡已經換成新的了。
照得四周都是亮堂堂的。
大餅睡得四仰八叉,江驚歲手臂託著沉甸甸的貓,手腕掛著雙肩包和那兜水果,騰出另一隻手來開門。
但外套口袋是空的。
她摸了兩下才想起來,鑰匙好像是在遊皓那兒。
之前她讓遊皓先下樓去地下室裡搬水果,搬完之後,遊皓估計是順手就把鑰匙揣自己兜裡了。
這就有點麻煩了。
江驚歲對著門鎖發了會兒呆,而後嘆了口氣,慢騰騰地從書包側兜抽出手機來,不抱希望地給遊皓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果然沒打通。
遊皓手機常年處於靜音狀態,一般只有他主動聯絡別人的份,別人要是想找他,那就是查無此人。
江驚歲在「今晚去睡大街」和「相信她那不靠譜的弟弟」之間糾結半天,出於多年姐弟情誼還是選擇了後者,鍥而不捨地又打一個電話過去。
嘟——嘟——
無人接聽的忙音中,這段脆弱的姐弟情誼岌岌可危。
江驚歲靠著樓梯扶手,身子微微向後仰,手機開到擴音模式,百無聊賴地盯著頭頂的聲控燈。
聽筒裡的忙音持續,電話已經打到了第三個。
螢幕上顯示正在呼叫中。
鈴聲即將再度自動中斷。
行,看來天意如此,這段親情註定活不過今夜了。
江驚歲向前傾了傾身,抬手從門上撕了張小廣告,正準備叫開鎖師傅過來,手機那頭突然傳來一聲疑惑的:「……姐?」
江驚歲動作停住,非常意外地看向手機螢幕。
誒,居然接通了?
奇蹟啊。
按正常情況來說,遊皓應該要到睡前定鬧鐘的時候,才能發現她的未接來電。
暫時打消叫開鎖師傅的念頭,江驚歲將廣告卡又貼回門上,簡單兩句話交代下去。
遊皓明天有早課,今晚就得回學校。
去北安科大的公交都要經過這裡,正好能順路把鑰匙送過來。
窗外的雪已經停了,風還在刮,樓道里也有暖氣,但待久了還是冷,江驚歲拉開外套拉鏈,將大餅塞進懷裡,自己坐到了門口臺階上。
她弟弟向來磨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來。
頭頂的聲控燈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江驚歲扶著頭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垂墜著的耳機線好像被人輕拽了下。
與此同時,有陌生的氣息侵近過來。
有人來了。
江驚歲倏地驚醒,第一反應抱緊了懷裡的貓。
瞧見她的動作,那人似乎是笑了下,很快鬆開手,勾在指尖上的耳機線落下去。
「不偷你的貓。」他說。
這道聲音有些低,跟另一隻耳機裡播放的音樂重疊在一起,聽起來很是模糊。
江驚歲沒聽清他在說什麼,被濃鬱睡意席捲的意識還未完全回歸,表情睏倦茫然地仰起臉來。
比起彷彿隔了層水波的聲音,她呼吸時聞到的氣息顯然更有辨識度。
他身上有種很乾淨的雪松的味道,混著兩分冬雪的涼意,聞起來有一點隱隱約約的、清透到極致的沁冷。
那是連祈衣服上的味道。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