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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海倫娜和詹妮弗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喜極而泣。
她們帶來了一樣珍貴的東西,足以把我帶出監獄。
「這是大家寫的求情信,每個人都簽了名字,可以證明你在數年間挽救了許多生命。」詹妮弗把那封珍貴的信遞到我手中。
看著紙上字跡各異的簽名,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似乎要將數日來的擔心憂慮一同釋放。
「謝謝!謝謝你們!」
詹妮弗搖搖頭道:「需要被感謝的人是你,你救了我們每一個人。」
之後我們在監獄門口分別,詹妮弗憂心如焚,她要出國尋找她的兒子,海倫娜作為偷渡孩子出國的主要知情人,也要去幫那些分別的人們團聚。
午後燦爛的陽光下,我們約定再見,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應該能露出真心的笑容,再續往日情懷。
朋友們走了,我也獨自向家的方向走去。
昔日繁華美麗的街道變成了一片廢墟,那些歷經數百年風雨的建築都坍塌燒毀了,到處是戰爭留下的焦黑痕跡,空氣中還依然有硝煙的味道。
此時紅紅的夕陽掛在天邊,艷紅色的晚霞即將披上黑峻峻的夜,我站在曾經是『家』的殘垣斷壁前,整個人混沌猶如幽靈。
我不知道該去哪裡,該做些什麼,只是忽然覺得很累,於是癱坐在一堆破碎的瓦礫中,呆愣愣地望著我和邁克曾經的家,似乎是想從中尋找些什麼東西,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尋什麼,也許是想看出一些曾經的痕跡吧,又也許只是在懷念,甚至下一秒就會迷失在這蒼涼孤寂的黃昏裡。
我就這樣呆呆地坐著,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一個沙啞粗糲的聲音將我叫醒。
「喂!喂!喊你起來,你壓到我的東西了!」
我回過頭,那是一個陌生的老嫗,她面色漆黑,頭上包著頭巾,手裡提著麻繩拴住的各種破爛玩意。似乎是想撿走我屁股下的什麼東西,於是催促我站起來。
我起身後,她從碎瓦礫下挖出一塊破布,抖擻幾下後塞進懷裡。
「天快黑了,你不回家嗎?」她隨意問道。
我不想理睬她,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
「喂,我說你呢,不回家嗎?」她又問。
我只好嘆了口氣說:「我沒有家了。」
「說得好像誰還有家似的。」她剜了我一眼說,「別要死不活的了,如果想死就趕緊去死,如果還想活,就趁天還沒黑,去找個遮身的地方,找些能用的東西換點吃的。」
見我沒說話,她煩悶道:「都一樣,我的丈夫兒子們都死在了戰場上,家也被炸毀了,我也不想活了,但能怎麼辦呢?我還有一個小孫女,她還指望我呢。」說著她指了指我的肚子,「別瞎想了,胡思亂想沒有用,就算你不想活了,萬一它還想呢。」
然後她不再理我,又走向廢墟,到處翻翻找找。
我摸了摸肚子,裡面的它回應似的動了一下,我不禁嘆了口氣,也學著老嫗的樣子彎腰到處尋找。
找著找著,我彷彿被塵沙迷了眼睛,淚水就這樣不斷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塵土中,形成一個個小土坑。我沒有停下,繼續找,繼續找,直到夕陽的光輝刺痛了雙眼,我站在廢墟堆裡,凝望著即將落山的紅艷艷的日頭,哭到不能自已。
雖然是戰敗國,但也有組織給災民發放救濟糧,還可以撿東西跟別人交換,我找到了一個擠滿婦女兒童的庇護所。半個月後,我在一個破舊帳篷裡生下了孩子。
孩子很漂亮,他有著他父親那樣的金髮藍眼,他也很瘦小,像只小貓一樣在我懷裡嗚咽。
不知道是否每個當了母親的人都一樣,似乎從懷抱他的那一刻起,心底就陡然生出了無限的勇氣,好像人生又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