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神經病與瓦爾基麗(第1/3 頁)
‘到現在,我已經快記不清父母的樣子了。’
路明非寫下最後一段話,合上了日記本。
正經人不寫日記,但路明非並不是正經人。
他起身和護士們打了個招呼,朝院長的辦公室走去。
“您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嗎?”
一坐下,他就被問了個非常離譜的問題。
“我覺得你才是神經病!”路明非絲毫沒有給頭髮花白的老專家面子,“哪有人會問這種鬼問題?!”
老專家推了推眼鏡,也不生氣,樂呵呵地道:“看來你很快就能出院了。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畢竟你在這度過了最後的童年時光,會不會懷念醫院天台?”
“以前你發起病來打再多針都沒用,總是要到天台上去才能安靜下來,你喜歡在那裡眺望遠方,眼睛裡平平淡淡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但大家都知道你是在等父母來接你……”
“明非,你為什麼不試著真的從這裡逃跑呢?被鎖住的天台攔不住你,你的辦法總是很多,就算把那道門焊死,你也能悄悄順著避雷針的接地線爬上去,大門和柵欄也攔不住你。”
“但你每一次跑掉,又都自己回來。”
老人數著少年的髮旋兒,心中卻早已有了答案——少年無處可去。
他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能真正困住野獸的,從來不是鐵籠,而是牽絆。
路明非是‘老專家’最瞭解的幾個病人之一,他在保有理智的同時卻經常語出驚人。
用平淡的語氣說著不符合常識的話,彷彿那才是普世真理般。
老專家看不透他,這個少年彷彿是在世界大戰,或者其他大災變中成長的人,血和痛對於他來說像是理所當然似的。
但他卻從來沒有試圖傷害他人,冬天吃個饅頭都要留半個給餓極了的小動物。
他唯一一次憤怒,是撿回來的那隻丟了後肢,只能靠兩隻前腳走路的小花貓,被扔進垃圾桶的時候。
探房的老人覺得,那時的他好似一頭被折斷脊椎的獅子。
他是那麼的悲傷,又那麼的固執,彷彿失去了整個世界。
“明非,最後一個問題”說到這裡,老專家停頓了一下,見少年面色如常,便接著道:“你覺得鳥兒為什麼要飛?”
一聽這個問題,路明非便知道這次也要完蛋,這些年來他為了早日出院,可謂是煞費苦心,讓他從圓周率小數點的後7位背到3.14都是小意思。
就算誰要和他扯扯三體問題、寒武紀大爆發、相對道德觀還是普適道德觀……他都能有理有據的扯上半天,以達到無法說服就讓對方睡著,從而勝利的目的。
鳥兒為什麼要飛?
有人說無法飛翔的鳥兒,都在6500萬年前的隕石天降正義中嘎了。
但其實當時擅長飛行的反鳥屬反而全嘎,存活至今的今鳥,當時都只是些走地雞。
從主觀片面的角度來說,鳥兒能飛所以它就飛咯,它們本來就有著翅膀。
客觀理智的解釋是;鳥兒之所以能飛,是因為在億萬斯年自然選擇的過程中,不斷累積了適應飛行的性狀,強化胸肌、退化掉牙齒、輕量化消化系統和骨骼,所有的一切積累到最後,產生了一項能適應環境的本領——飛翔。
還有一種更浪漫的說法,鳥兒之所以能飛,是因為它想要飛上天際。
這三種答案路明非都回答過,然而每一次老頭都說他回答錯誤。
今年路明非已經15歲了,在這家精神病院待了整整3年。
起初他覺得父母很快就會來接自己,霸氣地宣告:“你們覺得我兒子是精神病,只是因為你們無法理解真正的天才,他是註定要超越愛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