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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鳶把爪子上的人一扔,頷首表露臣服之意。
那人看也沒看地上的女子,讚許地笑著摸了摸它的頭:「不錯。」
赤鳶啾了一聲,透著驕傲。
擎蒼山常年下著雪,今日出動無數妖族鬼將,卻還是自己博得頭籌,帶回來了這個狠心傷害妖君的女子。後面的伏珩等人還在追自己呢。
晏潮生給它治好了翅膀上的傷,這才低眸看地上的女子。
他已記不得有多久沒見她,她小小一團,躺在地上,指縫都是血,人事不省,嬌小的身子,不知從哪裡弄來一身戰甲穿,如今都歪了。
他沒有多說什麼,俯身把她抱了起來。
她小臉髒兮兮的,他垂眸看了眼。想起最初她手劃破了口子,都可憐巴巴委屈抽泣,在他面前嬌嬌叫疼。
如今這滿身傷痕,卻堅強得不像話。
晏潮生顛了顛這個「仇人」,滿意地聽到她悶哼一聲,如同依舊依賴他,這才笑了。
一眾部下看得瞠目結舌,人還半死不活呢,就開始折磨了?不過這也令眾人確信,今後赤水琉雙必定會受盡慘無人道的折磨。
晏潮生說:「回吧。」
「即墨少幽若死在風伏命手中,八荒就要徹底變天了。」
「風伏命不會殺即墨少幽。」晏潮生抱著人,淡淡回道,「他還要即墨氏靈脈,即墨少幽成為俘虜,比成為死人管用。」
晏潮生把琉雙扔在鬼域那張床上,鎖鏈如同有了生命,自動捆住她的手足。
他心中屬於少年的記憶,在不斷叫囂,然而晏潮生的沉穩,令他不疾不徐。他是那個少年,卻又不同於他。
自己向來卑鄙下作,缺乏柔情。只那麼一點,偶爾吝嗇的,全給了床上那個人。
他甚至出去了一趟,分了一絲靈髓給功臣赤鳶,這才回來。
晏潮生沒給她治傷,拿了本書,在一旁慢慢看。
鬼域的天黑得早,若不是她身上的血腥氣彌散,還真有股歲月靜好的味道。
也虧得晏潮生如今沉得住氣,「滿懷仇怨復活的少年」,他想,自己裝得還不錯。
琉雙夜半醒來,身上疼得要命,還帶著臭烘烘的血腥氣。
她抿了抿唇,努力想看清這是哪裡,卻不料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見。
怎麼回事,她試著動了動,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一身靈力全感受不到了。
她有片刻的驚慌,掙紮起來。
「別掙紮了,鎖靈契,你解不掉。」陰狠仇恨的聲音傳來。
一盞燈便隨著他冷漠的聲音亮起。
琉雙怔然回眸,便看見琉璃燈光下,男人帶著恨意與冷意的眼,還有把書都要捏皺,發白的指節。
她恍然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呢喃道:「晏潮生……」
他真的活過來了?
「怎麼,我沒死,你很失落?」男人站起來,話語如同含針帶刺,令她感到難受,她想起他死那一幕,心臟緊縮,沒有吭聲。
他卻俯身在她面前,掐住她下巴:「說話。」
琉雙看著他猙獰的眉眼,咬牙,不吭聲。兩種答案,好像都有點兒違心。
晏潮生見她這幅模樣,險些沒放肆笑出來。
原來還真有點兒喜歡那傻子少年,這樣都不生氣,女子小臉上竟然還帶著點兒心虛。
然而他知道,比起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自己,她喜歡那個愛憎分明的少年,那個不同於陰暗的、處處算計的自己的少年。
她寧願面對少年晏潮生充滿恨意的質問,也絕不喜歡後來忤逆天道,如同惡鬼來糾纏她,懺悔認錯的自己。
他也不會認錯,那就做她心中的少年妖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