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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洵整理鞶帶、青衿，步調未停：&ldo;什麼啊，不重要的事等我回來再說，我有公事要去辦。&rdo;

姜珩追在他身側，聞言疑惑：&ldo;您還沒去都察院，幾時接的公事。&rdo;

&ldo;裴言昭往我屋裡送了封信，夾帶一張藥方，晉江府那邊出了點事，讓我過去看看。&rdo;

&ldo;……爹，他無緣無故跑我們家來，你不起疑他怎麼進來的？而且你前些天在公堂上恨不得揭發他誣陷謝家，現在說幫就幫他？&rdo;

姜世洵巋不動搖，一派正色：&ldo;這兩樁事豈能混為一談，有不公的地方被我知道了，我就不得不管。&rdo;

裴言昭定然也摸透了姜世洵的性子，原來只是碰巧路過耳房窗前。既他早已找上了姜世洵，還逗她說那些話做什麼？！

姜珩壓下不滿的情緒，折服拜會：&ldo;爹大公無私，女兒不及你萬一。&rdo;

姜世洵聽著沒頭沒腦的，不作它想：&ldo;對了，你找我通秉何事。&rdo;

&ldo;無事了。爹去晉城路上小心，那的衛所兵兇悍。&rdo;

&ldo;嗯，曉得了。&rdo;

旭日東升，至晚間，查明瞭所有事情，裴言昭踩著西斜的落日歸府。

府中庭院一草一木皆渡上橘黃的晚霞，也給他披上一層金衣，除這，卻有一股看不見的冷寂縈繞，浸髓入骨的涼。

隔廊廡的側院，是裴府的宗祠。裴言昭略眺一眼，轉廊廡下走去。

&ldo;侯爺，你可回來了侯爺！&rdo;

裴言昭被打斷步調，見是玉桂，忍下疲意：&ldo;慌慌張張作甚，祖母有吩咐？&rdo;

玉桂說急也不急，只是納悶：&ldo;老夫人被竇家的夫人請去吃茶。老夫人昨個兒擔憂四公子的事，夜間睡不好沒精神，想辭了的。可竇家人態度強硬，非把老夫人請去不可……&rdo;

&ldo;祖母她去了？&rdo;裴言昭問結果。

&ldo;哎。&rdo;

裴言昭不再多說，轉身又出了府門。

竇府。

廣梁大門門牗洞開兩側，似已預料到有客登門。

門房等候見禮：&ldo;侯爺。&rdo;

裴言昭像來到親戚家，經門邊時，隨意敲了兩下鋪首，姿態閒適：&ldo;你家家主可有空，替我通傳一聲。&rdo;

門房引手：&ldo;家主等著侯爺，請。&rdo;

&ldo;哦，甚好。&rdo;

正廳裡，靠內壁設有羅漢桌，上擺十九路棋盤。竇邯正與長子竇藍秀對弈，次子竇知章在旁觀戰。

竇邯將近不惑之年，三十九，面龐端正，眼窩微深，即便端著一張周正的面孔，多年在官場練就的老練狠厲不容遮掩。

已成家的二十三歲的竇藍秀在父親面前，恭恭敬敬，一絲不苟，還餘幾分畏憚。

裴言昭站了一會，方出聲：&ldo;攪擾尚書父子對弈的雅興，我來拜訪竇尚書。&rdo;

竇邯頭也不抬，招手：&ldo;靖寧啊，過來，我長子棋藝不精，你過來看能否解他這殘局。藍秀，退一邊去，讓你裴兄好好教你。&rdo;

竇藍秀恭謹點頭，趿鞋下了炕桌。

裴言昭替上，盤膝落座，觀棋局，邊說起道：&ldo;最近外面有幾起捧喝太子的流言，大人是否聽過。&rdo;

竇邯緊緊捏了下白棋，語氣頗淡：&ldo;不曾聽過，說來聽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