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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樓錯愕,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她無奈笑了笑,怕是真的累極了,挨著枕頭莫名就睡熟。捻了床頭燈,畫樓準備輕聲轉到床尾,再轉到床裡側躺下,卻感覺腰際一緊。
結實有力的手臂纏繞她纖柔腰肢,把她帶到了床上。
光線昏晦間,畫樓抬眸,他依舊錶情平淡幽靜,眼簾微闔,彷彿剛剛把她帶到床上的並不是他。
就知道他不會這樣老實,畫樓憤然!她掙扎著起身,發覺他手臂並不用勁箍住她,她輕易便爬到了床的另外一邊。
有些不解,有些戒備,畫樓不知白雲歸又要玩什麼花招。
平躺著蓋好錦被,身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呼吸綿柔似睡熟。可剛剛還抱了她,現在……
以靜制動,畫樓這樣想著,便也默默不語,輕闔眼簾裝睡。
卻不敢真的放鬆精神,以免又被他倏然襲擊。
時間緩慢流淌,不知過了多久,身邊人依舊靜靜躺著不動,畫樓不敢確定他是否睡熟,又不知他到底玩什麼花樣,便推了他:“督軍,您睡了沒有?”
白雲歸嗯了一聲:“沒有。”嗓音清冽低醇,無半分睡意。
然後他微微偏頭問畫樓:“喊我做什麼,有事跟我說?”語氣裡滿含調侃與曖昧。
是啊,人家好好躺著睡覺,自己喊他做什麼?畫樓一時間無言以對,這人太腹黑了。她惱怒又尷尬,倒也真的想起一件事,側了身子跟他道:“您回霖城去接了族人來俞州,只怕城中大戶得知訊息,都要南遷。督軍,慕容家的事您別管……”
白雲歸低聲笑起來:“孩子話!那是我外家,我怎能不管?”
“慕容半承已經被開出慕容家族籍,他的事您別管……”畫樓神色間頗為尷尬。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提起慕容半承。
白雲歸又笑起來:“我跟他曾經是同窗,又年幼相識,他若是求我,怎能不顧同窗之誼?”
古人說總角之交誼如昆季,白雲歸大約也把年少故友看得比較重要吧?
畫樓卻知道白雲歸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她真實想法已經說給他聽,他此刻反駁回來,不過是同她玩鬧。等到了霖城,他心中定會衡量,她的目的也達到了。
她笑了笑,重新平躺:“您說的是,我考慮不周呢。”
白雲歸也靜靜偏過臉去,安靜平躺著。他一改往常同她嬉鬧的秉性,反而叫畫樓心頭不寧。
她看了他一眼,依舊面色祥和,好似往常疲憊至極後的熟睡。
剛剛也是這樣,自己喊他,他便聲音清晰同她說話,可見並沒有睡。
到底怎麼了?
畫樓沉住氣,裝傻去睡。可心中揣測他的意圖,難以安定,那些濃濃睡意好似漸漸散去。
她越發睡不著。
終於身邊人微動,她的手在被子底下被他握住。
畫樓睜開眼,忍不住笑起來,掙開他的手,半支了身子問他:“白雲歸,你到底要幹嘛?”
連督軍也不叫了,語氣不似往常的恭敬,有些對孩子般的無可奈何。
白雲歸唇角勾起輕柔弧度,眼睛依舊半闔著,似喃喃嘆氣:“我等會兒便要回霖城了啊……”
畫樓嗯了一聲。
他停頓須臾又道:“可能要三四個月才能回來。”
畫樓一頭霧水,眉頭微蹙,還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幹嘛。
卻瞧見他眼睛猛然睜開,璀璨眸子似電光般投在她臉上,笑容明快又得意,將她半支的身子攬到自己懷裡,低喃道:“你要是不顧我,就那麼睡著了,我肯定會失望的。可是你沒有……畫樓,你這個小東西終於開竅了。”
她開竅了,懂得離別的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