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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迎接好友的到來,鬱青今天特意推掉了一個重要客戶驅車來機場接她。
外面太冷,桑酒拿完行李後就忙不迭地坐進車裡,兩手互搓,企圖讓身體快速回溫。
好友見面總免不了幾句互損,鬱青從儲物箱裡拿出一片暖寶寶扔給她,「好好的溫柔鄉不待,非要趕著年底跑出來出差,你也是閒得慌。」
鬱大律師這張嘴懟起人來一如當年,毫不客氣。
車子啟動,暖氣慢慢升起,指尖的涼意逐漸消散,桑酒整個人縮在棉服裡,轉頭看窗外。帝都的雪不似南方夾雜著雨水,不消幾分鐘路上就積了厚厚一層,這座過去承載著數個王朝更迭的古城在滿片銀裝素裹下慢慢露出真身。
要說這世上誰最瞭解鬱青,非桑酒莫屬。時下,她輕車熟路地嗆上她一句:「江添屹也來帝都了。」
得,針尖對麥芒,誰也討不著好。
鬱青索性當啞巴,老老實實當她桑大小姐的御用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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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皚皚白雪,申城卻日日雨水,冰雹子就著西北風狠狠往人臉上砸,恨不得砸出個洞來。
陳時遷上完課出來,雨勢漸大。
教學樓門口,三倆學生成群結隊撐傘而走,再不濟也有男生英雄救美脫下外套給女學生擋雨的,唯獨他站在廊下望著這場潑天雨幕,寸步難行。
「陳教授——」
有人從天而降將他從這場雨勢裡解救出來。
孟星見撐著傘站在廊外沖他喊:「陳教授,我這有傘。」
陳時遷聞聲看過去,只見他兩手空空,除了頭頂一把傘外再無其他。
下意識開口拒絕時,對方已經蹚著雨水跑到他面前了。
「你用我姐的,我跟我室友擠擠就行了。」
孟星見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把傘遞過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否則他也不會忍心讓自己學生淋雨。於是安心從他手裡接過,禮貌地回:「謝謝。」
金色傘柄纖細精緻,傘面裡外都是低調的黑色,不像她的主人高調張揚。
孟星見的聲音大得連這場聲勢浩大的雨都蓋不住。
「我姐剛跟我說她已經到帝都了。」
到就到了。
不必特意告訴他。
陳時遷「嗯」了一聲,撐開傘走進雨裡,頭也不回。
孟星見:「就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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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昌源華府路面的積雪已經被保安清掃乾淨,鬱青將車子一路平穩駛進小區,下車幫她拎行李時還不忘酸一句,「真羨慕桑大小姐出個差還能住豪宅。」
這幾年房價跟不要命地往上漲,月底工資卻不見老闆有絲毫上漲之意,薄弱的經濟基礎壓根夠不上上層建築,更何況是在花錢如流水的帝都。
鬱青也不過是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加班無休假的打拼下才堪堪在今年付清了房子的首付,這也已經比大部分北漂人好上許多了。
而眼前這位不食人間疾苦的桑大小姐眼都不眨地下單了一份配送費高達兩百的□□海底撈外賣。
萬惡的資本主義家啊。
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可當鬱青一面吹著暖氣窩在沙發上欣賞落雪滿帝都的美景,一面將裹了濃鬱番茄湯的肥牛塞進嘴裡時,還是感嘆了一句:
有錢真好。
外頭大雪簌簌,壓滿枝頭,兩人火鍋配啤酒吃得忘乎所以。煙燻繚亂裡,鬱青抬頭問她:「真捨得那位陳教授?」
她可記得當初桑酒是怎樣信誓旦旦說用盡手段也要把人拿下,可眼下她反倒先當起逃兵慌忙著亂地跑到帝都,隻字不提那人一句。
完全不像她的作風。